“你……”
厲寒語氣柔弱,隻說了一個字便有些力喘。不過看著對方,眼神中,還是既有震驚,又有感動,還有一份難描難述,隻有經曆過生死難關,才能培養出的患難感情。
知道厲寒是望到自己肩上的血跡,萬璿紗故作輕鬆,還抬起右臂笑了笑道:“沒事,不過是不慎被一棵枯枝所劃傷,休息一下,敷點草藥,就會好了。”
說完,來到厲寒麵前,俯身觀察了一番他身前的傷口,看到沒有惡化,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去給你熬藥。”說完,便即帶著掌心中那數株泛著淡淡靈光的草藥,語氣輕快地朝著山洞之外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厲寒眼角微潤。
剛剛,就在萬璿紗俯身那一瞬間,雖有草藥之味遮掩,但是厲寒還是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這股血腥味,十分難聞,似乎並非尋常流血所致,而是擁有劇毒。
這種血腥味,再加上其幾乎已經難以動境的右臂,厲寒怎會相信,對方隻是不慎被一枚枯枝劃傷。
什麼枯枝,能有這樣的能力,能劃傷一位氣穴境初期弟子的身軀?
想到平時,萬璿紗身上,總是隻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味。
這幽香味,如百合,如蓮花,輕輕淡淡,卻總是十分好聞。
厲寒與她相處了這麼久,對這種香味,如何能不敏感。
但此時此刻,這種香味,卻徹底消失也不見,完全被這股有些惡臭的血腥味蓋住。
“她之前,到底遭遇到了些什麼,又是經曆了些什麼,怎麼會受如此重之傷?”
厲寒皺了皺眉頭,眼神之中,既有擔憂,亦有感動。
隻是,看著萬璿紗那因為替他做事,而顯得十分輕快的步伐,厲寒的嘴唇動了動,最終又隻得停止了。
“唉,也罷,眼下也隻有如此了。”
於是,他閉上嘴,不再說話,隻是一雙眼睛,緊隨著洞外那道青色倩影的移動而移動。
……
山洞之外。
萬璿紗左顧右盼,片刻後,來到一塊約有數尺方圓的一塊巨大青金石前,用唯一依舊還能靈活運用的左臂,從儲物道戒中掏出一把紫金色的小刀,在青石之中挖出了一個大洞。
隨即,她再從儲物道戒中取出一些清水,將這個被她粗略製成的石釜清洗幹淨之後,再將其搬回洞內,隨即在底下添起一堆柴火,燃燒起來。
待得清水煮沸,倒去外麵,再燒起第二鍋,而這一次,就顯得小心謹慎多了。
等到開水再次煮沸,她這才將手心的草藥,小心翼翼,分批次,分量的送入其中。
足足一個時辰之後,忙忙碌碌的萬璿紗,才端著一個小巧的銀碗,來到厲寒麵前,將這碗花費了她不知多大代價,才熬煮出來的藥湯送到厲寒麵前。
“厲大哥,給,你快趁熱喝了,傷勢就能很快好起來了。”
“嗯。”
厲寒低頭,沒有再矯情,直接將頭湊過去,一口將其飲盡,哪怕嘴巴燙得一陣刺痛,也毫不在乎。
“厲大哥,你……”
萬璿紗顯然沒有想到厲寒如此這般就將湯藥喝下,她喝是叫趁熱,其實還是要涼一涼的,雖然修道者身軀資質遠非常人能比,但這剛熬成的藥湯,也沒有這般喝法的。
“沒事。”
喝完一整碗藥湯,感覺體內有一股熱流,到處亂竄,胸前傷勢之處,也傳來一陣麻麻癢癢的感覺,厲寒感覺有些昏昏欲睡。
他笑了一下:“萬師妹親手熬製的湯藥,再燙,亦是甘之如飴的。”
說完,頭一偏,居然是掩飾不住疲憊,再一次沉沉睡去。
望著厲寒熟悉過後,那稍稍舒展的眉頭,萬璿紗心中大大鬆了一口氣,隻覺得所作一切,都是值得的。
……
隨後的時間,兩人一直就在荒島上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