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有了。
付時光突然停下,回頭瞥了一眼,語氣冷漠。順著付時光的方向看去,蘇故站在人群裏,左顧右盼,身邊來往人群如流水。
天空漆黑純淨,隻有一處懶懶的彎月有點光亮,謝勰握著熒光棒,蹲在原地哭了。
有人拍拍她的肩膀,遞來一張紙。輕聲問,你叫什麼?
舞台上的音樂正在高潮,要炸耳朵。謝勰用拿著熒光棒的手接過紙,站起來,說,謝謝。這個節目是一段熱舞,燈光降到最暗,透著薄薄的曖昧。她擦擦眼角,看見對麵的男生秀氣的鼻眼。
我叫許賢君,呃,付時光旁邊那個。
謝勰揮舞著熒光棒,說,是他讓你安慰我的,對不對?
不是。我想說,別哭。
許賢君將左手的琴盒換給右手,聲音淹沒在忽然大開的燈光裏。
你說什麼,音樂太吵。
擠開充斥在整個空間裏的音樂,謝勰朝著許賢君大聲喊。對麵的男生揮揮手,走進人群,燈光照的他背後一地雪白。
那是謝勰第一次見付時光,說愛上,不是假的。
她很快搞到付時光和許賢君的聯係方式。許賢君很快成了她在各種軟件上的好友,但付時光一直拒絕她的請求。
我睡在蘇故對麵,你有什麼要拜托我的嗎?
添加失敗的二十次後,謝勰在請求裏寫。
這次很快就通過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和蘇故很多年了,愛情也許稀薄,可是分不開。況且,我們有愛情。
不容她說話,付時光發來這一段。
那會是淩晨一點,謝勰坐在床上,光著肩膀捏著手機,看著這段話,既難過又興奮。淩晨,付時光還肯回複消息,仿佛他就在身旁輕聲拒絕,殘忍和誘惑交織。
醒的太早,手機上顯示5:00,室友翻身的聲音清晰畢現。
也許手術室門上的led亮著,同樣安靜的走廊裏,隻有付時光一個人。來往稀疏的護士推著冰冷的藥車經過,沒人看他,一座醫院裏每天都上演著生老病死,手術室裏的人也一樣。除了痊愈,沒有藥可以紓解坐在手術室外的壓抑和難過。
陪著他,坐在走廊上,無論是怎樣的結果,和他一起承受。謝勰想。片刻,這個決定做下,這幾日被折磨的心活過來了。
她翻身下床,從櫃子裏拿出背包,收拾好行李。
我來啦~
那個號碼,寫在地址後麵,舅舅說是托北京的同仁打聽的,付時光不在那個院區,可能不太對。上車前,謝勰發了這三個字過去。
沒人知道她去哪,就像沒人知道付時光去哪一樣。謝勰覺得自己和他有了一個秘密,蘇故不知道,許賢君也不知道。
隻有她知道,以及付時光即將知道。
火車穿過了隧道,周遭瞬間明亮起來,謝勰半眯著眼,將地址折疊了收進包裏。隻有女人坐在那裏,低頭收拾著行裝。
去哪裏?
謝勰關切地問,女人臉上浮現出生澀的笑容,啞著聲音回了一句:“我們去下一節車廂。”便提著行李袋很快消失在謝勰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