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戰報(二更)(2 / 2)

不知道是國事談論的興起,還是算計人的手段談起來更讓我感興趣,時值後半夜,司馬君然才從窗口翻出去。

目的地大概是那個他失蹤了的宗祠,其實太皇太後並未對外宣稱皇帝失蹤,所以他在太皇太後病重之時出祠堂盡孝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次日清晨,月娥拖著疲倦的身子晃悠悠的回來,鬆香滿麵愁容,蹙起的眉頭都擠出兩座小山丘來。略顯深陷的眼窩有了些許的青黑色,一看就是熬了整夜不睡的模樣。

月娥稍好一些,隻是麵色有些泛白,沒了先前養回來的紅潤。我急忙過去攙她進來,“怎麼了?瞧你累的,昨晚……”

“昨晚沒什麼,你不必擔心,今夜還是我去侍疾吧……”她神情有些慌亂,出口太快,蹙眉之際眼眸回轉,我分明看見她在瞪鬆香姑姑,警告的意味那樣明顯。

我也不再多問什麼,隻是點了點頭,急忙吩咐人準備熱水。秋夜寒涼,風雖不如寒冬那般刺骨,倒也隱隱透著入骨的涼意。若是放在以前,她身強體健,我也不會有如此多的顧慮,可是如今,她因為常年疏於習武,今日又中毒病發,這身子骨著實和康健扯不上邊。

月娥被我拉過去沐浴,以洗去這一身的疲倦。不過須臾時間,她竟然靠在浴池邊上睡著了,神態安靜寧和,想來是疲累過度才會在這裏睡著了。

鬆香姑姑急忙拿了件鬥篷給她披上,一半浸在水中,一半蓋在月娥的身上。見我看著她,連忙躲開目光,急匆匆的出去了。

早朝時分,攝政王以平叛不利為由自請調離京師、親赴戰場。朝野上下一片驚呼,早上皇帝親臨已經直擊了他們這幾日來鬆散的心髒,如今攝政王自我放權,這不是擺明了端正立場,將權力悉數交還給皇上嗎?那他們是不是該掂量掂量站邊的事情了。

一時之間朝堂上熱鬧非凡,對於此事,師傅未置一詞。倒是兵部和戶部微詞頗多,大部分是不讚同攝政王放權一事,背地裏打什麼主意就不得而知了。可是如今太皇太後病得正是時候,皇上自然不會理會他們的話,戶部的文官,還不是拿捏在他手上;兵部尚書親赴戰場,無頭的一部又有何懼,於是司馬君然很是不客氣的將他們的進言當成了耳旁風。

月娥是下午的時候醒來的,池子裏的水總是溫著的,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見她醒來,鬆香微紅的眼睛閃過一絲安心,輕歎了口氣,便開始著手準備侍疾的東西。我看著她忙忙碌碌,卻一見到我就多,實在是沒有辦法。

一連幾日,昀壽宮都隻有月娥一個貴妃侍疾,倒不是其他嬪妃不願意,而是她們沒有這個機會,也不知道月娥到底怎麼了,這段時間伺候老太太樣樣親力親為,比我這個親孫女要稱職的多。

楓葉由青泛紅,最後如血染般絢爛。中秋悄然而至,然而全宮上下每一個人去討論慶賀中秋佳節的事情。畢竟太皇太後病重,太醫院都忙的暈頭撞向、不知東南西北;前線平叛之事遲遲未定,三軍在外浴血奮戰,朝廷之內又豈能安享太平。是以司馬君然早朝之後便宣布今年的中秋宮宴取消,但也不禁止各家私宴的舉辦。

禦書房還是一如既往的沉悶,今日小秦子公公從內務府放生,但因為杖刑,即便休息這麼長時間,走路還是有些不利索。我便兼職接替他,暫時幫司馬君然處理禦書房內的日常雜物。

“江騰呢?”臨近午膳,他手頭的折子卻依然沒見少。望著禦膳房送來的膳食,我隻好出聲提醒他一番。

猛然抬頭,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望向我道:“今個有人送茶來沒?”

“你要喝嗎?我去端來。”布菜的太監已經端著食盒離去了,桌上的確留了個白玉茶壺。

君然輕歎了口氣,“等這一次大換血之後,手頭上的事情很多都可以交由禦史台先分給六部處理,之後再呈上即可。敏敏,到時候若是得閑了,你陪我去城郊走走好不好。”

倒茶的手微微一顫,城郊這個地方曾經是我年少時最愛去熱鬧的地方,可自從在護城河邊不小心將他踹下去,而後又知道他是當朝太子之後,我便對那個地方有陰影了,許久都不敢在那地方廝混了。

“怎麼想起來去城郊?”

他也就是輕笑了一聲,“這幾日坐的累了,想出去走走。”接過我遞來的茶,他單手扇了扇熱氣,深吸一口氣,“這茶不錯,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