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以此做借口,將幌子打到司馬霖的頭上了,這才是你要關心的事情。他是已故齊親王的嫡孫,當年齊親王得天下之後將皇位傳給了先皇。如今他們造謠說你不是皇嗣,謀反之心昭然若揭。而將你拉下皇位之後,他們隻有擁戴司馬霖,才能暫時安撫民心。所以……”
“朕沒有看錯你。”他忽然湊近,一把拉住我的手帶我入懷,“司馬霖現在已經閉門不出,謝絕來訪了,想必他也清楚此時被推出去隻能做個傀儡。所以朕暫時不擔心,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將他們各個擊破。”
掙開他的懷抱,我頗為赧然的拉開與他的距離。雖然我不想承認我們是兄妹的事情,但這事就像是胸口的一根刺,隻要我們貼近一分,這刺就深入一分,痛的我撕心裂肺。
在徐家別院住了許久,我的心境似乎平和了許多。徐靖平時常送些東西過來給我解悶,似乎就怕我一個不高興翻牆跑了。他不知道的是竹瀝哥哥如今在司馬君然的手上,我就是想跑,也得掂量著事情的輕重。
“看我給你帶了什麼?”院裏的石桌上是他遞過來的籠子,灰色的布遮蓋著,裏麵卻能聽見一些鳥兒的低鳴。
我配合這打開了簾子,一直鸚鵡在籠內來回跳躍。嘴巴同它脖頸處的火紅同色,雙翅由淺入深的綠色層層遞進。“它很漂亮,可惜沒有自由。”
對麵的身子忽然怔了怔,尷尬的臉上再沒什麼高興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的一句話像是寒冬護城河裏的水一樣,瞬間澆滅了他所有的熱情。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看著他猶豫不決的模樣,我才反應過來,鸚鵡不過是個幌子,他今日的表情顯然有問題。
猶豫的時候他總是喜歡摸著耳垂,目光四處遊移,就是不敢看我,半晌才聽他道:“太皇太後已經知道你在這裏了。”
我心中一驚,一個久居深宮的老婦人,新近喪子竟然還有閑工夫找我,速度還能這般快,不由得讓我警覺起來。“然後呢?”
“先皇的聖旨……聖旨恐怕不日就會到了。”
也就是說如果我此時不走,便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我茫然的望著徐靖平,“他希望留下?”
“他……”一開口便已經暴露出他的猶豫。
“他希望我留下。”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竹瀝哥哥在哪裏?我要見他。”
徐靖平的辦事效率很快,次日中午便已經將人帶到我的眼前。竹瀝哥哥能夠毫發無損的出現,著實讓我心生慰籍,這些日子以來的陰霾也一掃而光。
佛說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我從前並不懂這些,當時不過當做笑話來看,今日才算嚐到了其中的苦澀。我對阿娘的屍骨是那樣的無奈,這加深了我對先皇的恨,或許還有司馬君然的原因,讓我始終不想承認自己是他的女兒。
同竹瀝哥哥交代好了一切之後,耳畔響起了鸚鵡的聲音,脆生生的一句‘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