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登基前一年,趙丞相勾結禮部尚書打壓兵部,在朝內結黨營私,波及西北戰事。為一己之私甚至不惜克扣軍餉,導致徐家兩位少將軍戰死沙場。
司馬君然登基兩年之內肅清朝綱,趙丞相成了殺雞儆猴的對象。十大罪條條列出,逼得他狗急跳牆,意圖勾結成王謀反。叛軍在城外集結,卻在謀反的前一刻全軍潰敗。
此事在當時穿的沸沸揚揚,各種謠言漫天飛舞,在我的記憶力卻一直都是迷霧一團。趙柯說他是趙家的叛徒,我大約心中明了了。
隻是很多事情他卻不肯多說,隻是點到為止便將話題引到我的身上。
打小就不和,讓我們一見麵除了相互諷刺便剩下吵架打架這一件事了。或許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可以興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心中難免有點拘謹。時不時的就會想起來當年的打打鬧鬧,我出手可從來都沒有留情過,包括揍司馬君然的時候。
“現在想想皇上恐怕早就知道你是女子了,不然也不會在白大人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急於將你調離京師。”他歎了口氣,可能向我的麵容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我從未看見那時候的陛下對任何人上心,也不明白你這小子當年那樣的目中無人,竟然會讓他對你另眼相看,現在我想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你什麼都不明白。”我頓時覺得尷尬,一把推開他徑直的回屋了。
我和司馬君然終究是有緣無分,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早知如此,當初或許該對他好一點,哪怕一點兒。
一天一碗藥,一個時辰的針灸,這是姥姥和師祖定下來的,由竹瀝哥哥親自執行,我要是去晚了,必然會挨他白眼了。
“敏敏,你可以躺下休息的。”收回銀針之後,竹瀝哥哥遞過來一碗黑黢黢的藥汁。我歎了口氣接過來,餘光瞥見他身邊的女孩子,看上去十歲左右,瘦瘦小小的。麵色微微泛白,唇上毫無血色。左右高低不齊的羊角辮紮在頭頂,這一看便是姥姥的手筆,小時候她曾經動手給我紮過,看看現在這小女孩的模樣,頓時覺得這十多年來姥姥的手藝還真是毫無進步。
“她是?”我在這裏住了有些日子了,今天第一次見到眼前的小姑娘。她似乎對我有些疏離,見我目光打量她,便瑟縮著躲到竹瀝哥哥的身後,手指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角。纖細的手指滿是傷痕,左手的小指已經沒有了,上麵還包紮著已經被染成鮮紅的布巾。
竹瀝哥哥似乎感應到她的拘謹,伸手護了護,“她是我昨日出穀的時候買來的?”
我一口苦藥險些噴出來了,“你買賣人口?”
或許是聲音太高了,小女孩躲得更深了。
竹瀝哥哥轉身安慰了她幾句,便讓她端著藥碗先出去了。房內就剩下我們二人,他自覺的端了個竹凳子過來,“你啊,別這麼一驚一乍的,嚇著人家小姑娘了。我是去外麵打聽一下現在的情況,路上遇到他被妓院的人毒打,一隻手指還被人剁了下來。想必抓到了之後也是死路一條,索性將買了下來。她是個孤兒,從小在人販子手裏周轉,賣藝的時候摔了下來,再也不能表演了。所以才會被賣進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