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說這個了。”他摟了摟我的肩膀,順手從馬車最裏麵的箱子裏拿出一個包袱,“這事對我來說未必不是好事,你瞧瞧。”
包袱裏是一件水青色的煙羅長裙,素錦長袍上蘇繡的蘭花格外傳神。女子的飾物準備的一應俱全,其中還有一支錦盒。
“打開看看。”
這盒子有些眼熟,似乎和我放置紫玉鸞釵的盒子是一個模樣的。事實證明不是相似,這根本就是同一個。“這釵子怎麼在你手上?”
“接你回宮的那天放在你的包袱裏的,隻是你沒發現罷了。”
這絕對不可能,當時的包裹除了食物之外就剩下一些換洗的衣服了。食物全部送給冷宮裏的商攬月了,“怎麼可能,那裏麵的衣服我都好好的收進櫃子裏了。”
“算了,就你這腦袋也想不出什麼來。”他默了默我的後腦勺,鄙視的瞥了我一眼,“先回行宮,然後穿給我看看。”
“我幹嘛要穿女裝?”
“因為白子明已經死了,悄無聲息的死了。現在活著的是白敏,真正的女子。”
許是穿了一個月的女裝,多少有些了解其構造了,這一次在宮女的幫助下,穿起來也不是那麼費神。
身邊伺候的女子名喚靈琯,是這後宮的一品女官,平時沒有主子入住的時候,她就是後宮的老大。年歲約在三十左右,賢惠婉約,可惜至今還守在這後宮之中,怕是要孤老一身了。
“姑娘出落的真標致,方才奴婢還當是皇上在開玩笑呢。”她掩麵笑了笑,笑得我不知所措。
讓她伺候一個剛從牢房裏放出來的,滿身血汙、蓬頭垢麵的男子洗漱、穿女裝,的確是像在開玩笑呢。
“靈琯姑姑,該上妝了。”一旁的小丫頭催促著靈琯,看年紀,她應該隻有十二三歲,竟然深諳伺候人的門道,得知我是皇帝帶回來的女人之後,對我殷勤異常,端茶遞水,跑的比風還快。
靈琯白了她一眼,頗為淡然道:“你先下去吧,這裏有我就成了。”說罷便壓著我坐到梳妝鏡前,小心仔細的給我綰起一個簡單的發髻,不似宮裝的發髻那般奢華卻讓人覺得累贅。
我看了看,甚是滿意,“靈琯姑姑,你的手真巧。”
“陛下說了,姑娘不會綰發,也不喜歡複雜的發式,讓奴婢怎麼簡單怎麼來。”說著,靈琯有掩麵笑了笑,隨即打開從馬車裏帶來的包袱,仔細挑揀了其中幾支釵子,“嗯,這幾樣倒是配的很。”
她一開始就覺得這身衣裳襯我,不露聲色的誇了幾句,現在選釵子也是這樣,在宮裏這樣的人不多,被稱為聰明人,一句話總結來說就是能活得長。
“好了,姑娘請起。”翡翠不要在發髻之間隱約可見,乳白色的流蘇在側麵晃了晃,我方醒神,“不……不上妝了?”
“嗬嗬,方才是素絹弄錯了,陛下吩咐了,不用上妝,本來奴婢也有些擔心,現在看姑娘這樣天生麗質,方覺著皇上說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