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無動於衷,我隻好拿出殺手鐧,將一切罪責全都推到太皇太後身上,畢竟這事情的起因也是她,應該不算欲加之罪。
司馬君然終於肯白我一眼,很是無奈道:“你啊,隻是讓你督工,不過是從月娥身邊支開你,圖紙什麼的工部早就擬好了。”
“啊?你的意思是,我花那麼多時間……白幹了?”
他很配合的點了點頭,“好了,朕犒勞你。”桌子上一盤子荔枝被推了過來,我驚奇的望著白花花的荔枝肉,相當佩服的道:“你剝的?”
他頗為尷尬的別過臉,好一會才輕咳兩聲道:“反正等你的時候也沒事幹,沒想到竟然剝了那麼多了,你今天要負責吃光它。”
我還從未見過他這麼孩子氣的一麵,又想笑,有礙於他此刻的冰塊臉。
“好。”
五更天的時候,遠山的雞開始打鳴。我急忙起身瞧了瞧錦榻上熟睡的人,眉頭輕鎖,薄唇緊抿,有些淡淡的愁容掛在臉上,昨晚做噩夢了嗎?
“醒了嗎?”我推了推他,“再不回去,小秦子估計要衝進來找人了。”
他揉了揉眼睛,頗為不滿道:“他敢?”
“他不敢,太皇太後敢啊。要是讓她知道你在這裏過夜,我明天就不是督造戲台子那麼簡單了,估計還會被發配邊疆,修築城牆。走吧!”
他倒也不在賴床,急忙掀開薄被起身道:“伺候更衣。”
我笑了笑:“有賞賜嗎?”
“當然。”他揚起薄唇,嘴角掛著一絲邪魅的笑容,俯身便吻了下來,讓人躲閃不及。
唇邊傳來一陣涼意,軟而酥麻讓我渾身僵硬的杵在他懷裏。
頂著豔陽,坐在棚子底下監工的時候,我才覺得太皇太後也隻是希望我待在那裏而已。身邊圍了兩個太監,我往左走,他們便跟著往左,我往右走,他們自然也緊隨其後。最後我就放棄掙紮,很安逸的坐鎮涼棚內,看著工部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員忙前忙後。
工部侍郎頗為不滿的望了我一眼,最後實在看不順眼,便奔過來歇息,眼神還時不時的瞥過來,大約極其憤恨我這個屍位素餐的家夥。
兩邊的公公很有眼力勁的後退兩步,卻也不敢離我太遠。我回頭瞥了他們一眼,撲哧笑了出來。
“你還好意思笑,你是來幹什麼的?”工部侍郎酷愛修築各種建築物,聽說當初在考科舉之時並未位列三甲,隻因他畫了一手好圖,才被破格提升為工部侍郎。
這情形貌似同我當年相差無幾,也許正因如此,他待我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我立刻收斂笑容,一板一眼道:“來監工啊,搭戲台子這事你在行,監工嘛,我在行。況且我就是想幫你,也得後麵那兩條蟲子不那麼礙眼才行吧。”
鑒於那兩人是太皇太後派來的,他便也沒再多說廢話,立刻機警的將話題轉開,“哎,聽說別宮那邊來人了,前幾天皇上在德安殿內親自接見那人,不知道出什麼事了?”
“你又知道!”我忍不住給他一記白眼,他之所以在工部混的那麼香,一則是因為他的確有點本事,二則怕就是因為這一股子八卦到底的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