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帶個話,後天你休息,大可以見他一麵,不過這去與不去在你、不在我。”
小秦子又被趕出來禦書房,我回來的時候恰好看見他跪在地上拾掇妃嬪們的綠頭牌,那小模樣堪比晚景淒涼。周圍的小太監們都得了命令不許幫他,所以一個個都杵出了頂梁柱那筆直的神韻。
我無奈的笑了笑,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回了。雖然太後誇我們辦事得力,可這得力的背後有多少辛酸呢。如他這般,總是被踹出來還好;如我那般,大半夜忍著被蚊子咬的痛苦躲在門外聽牆角,被發現的話,一晚上的功夫瞬間便成了碎紙屑,怎一個慘字解釋的了。
他微微瞥了我一眼,給我一抹同病相憐的笑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的鼓勵了他:兄弟,再接再厲吧。
“還不快滾進來。”這滔天的怒吼充分表明裏麵那位的心情——相當的不爽。
我輕輕踹了踹小秦子,“叫你呢,趕緊進去。”
他默默歎了口氣,“你聽錯了,皇上叫的是你,奴才剛剛才被趕出來的。”
爭論無果是必然的,誰想在這個時候撞上去找死啊。他還好,終歸是有俸祿可拿的;我呢,那點微薄的俸祿早就被扣到明年了,若是再惹毛了他,豈不是得扣到下輩子。
“白大人,裏麵請。”
我身子一僵,直挺挺的跟著江騰挪了進去,小心試探道:“皇上心情好些了嗎?”
江騰沒打算搭理我,卻耐不住我的死纏爛打,隻好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的手還沒有來得及從他的胳膊上拉下來,就見一毛筆揮灑著貢墨直射過來,我那一身太監官府從袖口處刺啦一聲,破了窟窿。
抬眼時,某怒氣衝天的皇上惡狠狠的瞪著我,眼眸一瞥,我身邊的擋箭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冷冷道:“過來。”
我想他大約是知道了早上的事情,那起居錄上的點點滴滴會讓他一個衝動掐死我的吧。
“皇上,微臣身份卑微,不配靠近您,有什麼話您就說吧,微臣聽著。”
他冷哼了一些,不屑的神情填補了他的麵癱臉。隻見他順手從桌上拿起一本子順手朝我扔了過來,是上個月的起居錄,這不是歸檔了嗎?
“朕的話你當做耳旁風了是不是?”
我嚇得後退了一步,如非必要,我也不想和他硬碰硬的魚死網破,隻好先軟下來了,“皇上說的哪一句?”
“你……感情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我無奈:“微臣知罪。”
“滾,朕不想看見你。此事下不為例,如若再犯,朕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急忙灰溜溜的滾走了,再不走定是要挨批的。沒準那俸祿真的要被扣到下輩子了。
三月期限已至,德妃的禁足令也已經自動失效了。加上太皇太後最近熱衷於開枝散葉的大事,所以對於德妃能侍寢這件事,她是一萬個高興啊。畢竟後宮佳麗三千,皇上對月娥還是寵愛有加的。
我去看了看德妃,主要目的有二,其一就是想從她手上摳點錢出來,也好貼補貼補我這俸祿被扣到明年之人的家用;這其二嘛,便是要抱怨一下,她嫁的男人忒不靠譜了。暴虐、易怒,還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