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禦書房出來,幾經打聽才知道這位得寵的惠妃娘娘正與時下位分最高的貴妃、德妃相邀遊園。而偌大的禦花園,我若真闖進去找人,實在不妥,隻能在外麵守著,然後托人進去通傳一聲。
“娘娘說有什麼事情盡可以和憐春姑姑說。”回話的宮娥領來了以為年紀稍張的女子,妝容淺淡,眉腳有一顆痣,襯出一雙眸子的晶亮,看著就不是糊塗人。
我雖沒見到本尊,心情卻意外的好,急忙朝著憐春姑姑行了禮道:“見過憐春姑姑。”畢竟按品階而言,我如今還比不得她這個女官。
“白大人多禮了,不知白大人這麼著急見惠妃娘娘所為何事?”憐春姑姑稍稍欠了欠身子,算是回禮,隨即便一點兒也不拖遝的開門見山進入正題。
我思忖了半天,還是先告了個罪,才將打翻雞湯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
“你說什麼?”憐春姑姑一驚,秀眉瞬間擰了起來,“你竟然打翻娘娘親手給聖上熬得雞湯,好大的狗膽。來人啊……”
她的話剛落音,我雙臂頓時被人架了起來。眼前的女子一驚不似先開始的雲淡風氣,搖身一變成修羅,眼神冷冽的瞪著我,咬牙切齒的吩咐道:“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哎,你來真的?”我急忙掙脫,奈何兩人武功不咋的,力氣卻大的很,我的話不說還好,這一開口,憐春姑姑擺著一副慈眉善目,很客氣的給我加了十板子。
“啊……”
倆侍衛相當稱職的踹了我膝彎一腳,很稱職的用拖的將我帶下去。
“慢著。”一女子的聲音響起,似曾熟悉卻又有些不同,輕柔綿長中夾雜著一絲豪爽,“你這是做什麼,濫用私刑?”
“奴婢不敢,這個膽大包天的奴才竟然打翻娘娘親手為聖上熬得雞湯,若不小懲以示警戒,將來指不定出什麼事呢?”憐春並未慌張,很平靜的轉身對說話的人行禮,“德妃娘娘心善,不與這些奴才計較,但宮裏有宮裏的規矩,有錯必罰。”
“行了行了,你說了一大堆,我都聽出繭子了,他犯什麼事了?”聲音越來越靠近,假山掩住的女子正緩步走了出來。
我好奇地抬眼瞧了瞧,鵝黃繡白玉蘭長裙迤地而行,上麵著一件玉蘭色細雲錦廣陵合歡長衣。整個人敲瞧上去散發著一種淡然典雅的模樣。
可當我看見那張臉的時候,本來寧死不屈的膝蓋頓時軟了。而方才為我說情的德妃娘娘也愣神的瞧著我,似是好奇又似是震驚。
“嗬嗬……哈哈哈,笑死我了,你這是什麼樣子?”某妃捧腹大笑,完全不顧眼下的情景,直將身後跟來的兩位妃嬪嚇得不敢上前了。
我白了她一眼,不就是被逼著穿了太監服嗎?不就是剛才扭打的時候帽子掉了,腰帶上的裝飾也掉了嗎?徐月娥這丫頭至於笑成這樣嗎?
“德妃姐姐怎麼如此開心?”惠妃移步上前,眼光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雖然沒有大笑,卻也勉強才將揚起的嘴唇壓了下來,隨即轉身望向憐春姑姑,“憐春,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