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賀寧王世子。”我拉了拉司馬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壓製住他的火氣,這小子看上去弱質纖纖,力氣還不小呢,“他是我師叔。”情急之下隻能這麼說了,盡管我從未入門學習鬼醫的醫術,也從未喚他一聲師叔。
“師叔?你什麼時候有什麼師叔了?”
“原來你就是司馬叔叔家的長孫啊?”
兩個聲音同時發出來,隨即兩人皆是一愣。竹瀝哥哥也真是個不會看眼色的人,這麼一說司馬霖哪裏肯放他離開,牟足了勁的刨根問題,直到我忍無可忍將他踹出去為止。
送走了罪魁禍首的其中之一,剩下的一個竟然反客為主的倒茶遞給我道:“沒想到你這裏還有這等好茶?”
“不過是雨前龍井,有這麼好嗎?”我接過茶一飲而盡,隻見他雙唇咂吧了兩下,很是享受道:“要不要嚐嚐我新研製的藥茶?”
“竹瀝哥哥,你找我何事?”這麼多年丟下我們不聞不問,這時候倒是出現了,我對他這麼好的態度已經是很不錯了,這家夥還想拿我試藥?“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
“你這丫頭,可以裝笨的時候千萬不能太聰明,要知道越聰明越是遭忌,活不長哦。”
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這家夥什麼時候學會麵不改色的說出這樣恐嚇人的話了。
他忽的笑開,又是一副陽光燦爛的嘴臉,放下茶杯道:“這裏不方便,咱們去個安靜的地方吧。”
所謂安靜的地方竟然是長滿蜘蛛網的假山洞,由於我對後院的關注度不高,對假山的清潔不夠,兩年的時間,這裏竟然成了盤絲洞。不過或許正因如此,他才看中了這個地方,因為不僅安靜,還有他找了許久的毒蜘蛛。
“好了,什麼事情這麼神秘?”我很嫌棄的將他舉過來的毒蜘蛛退回去,言歸正傳。
見我不感興趣,他隻好怏怏的收起他的藏品,雙手在那滿是補丁的口袋裏翻找了許久,隨即一臉興奮道:“就是這個?”
——敏敏親啟。
“這是阿爹的字跡。”
他點了點頭,“我不會告訴你是從哪裏的來的,但是這的確是師兄給你的信。”
“你見到阿爹了?”我慌不跌的拆了信件,上麵的字跡的確是阿爹的,自從上次從司馬君然手上拿到一封信,隔了這麼許久竟然還能再收到信,心似乎一下子安靜了,“多謝竹瀝哥哥。”
“別這麼說。師兄說了什麼?”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然後加大力道的揉弄起來,果然還是小時候那般壞心眼。
“也沒什麼,都是一些安好無念的話,隻是末了這一句我不明白?”我將信遞過去。
阿爹竟然要我答應他永不進京,這怎麼可能呢?
盡管被外放,我依舊頂著刑部尚書的名號,總有一天會奉詔入京的。
“既然是師兄的意思,你難道不該答應他嗎?”竹瀝哥哥的話還響徹耳畔,我蹙眉想了許久,“即便我想,這又豈是我能做主的?”
“若是你願意,可以同我回藥爐,如今那裏已經設下五行八卦陣法,不是一般人可輕易入內的,你大可以放心。”
我點了點頭,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心態,他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知道了,我不會進京的,真到了不得不去的時候我會考慮回藥爐的。”聽說藥爐是鬼醫弟子世代居住的地方,可惜阿爹為了阿娘並未繼承鬼醫的衣缽。現在好了,竹瀝哥哥是貨真價實的繼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