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你快醒醒啊,奶娘求你了。明天你爹就要問斬了,再不醒過來,就……就真的來不及了……”
開玩笑吧。
阿爹為什麼會被問斬?
眼前似乎有些許微弱的光,光影搖曳,似乎是燭火被風吹拂而抖動所形成的的。床是我自己的,灰白色的帷幕,黑黢黢的掛鉤。房間似乎也是我的,阿爹親自畫的屏風,雖然很醜,卻自從搬來京城便一直陪著我,耐用的緊,我想換都沒有理由。
我依舊動彈不了,拚命想要動才發現自己早已全身僵硬,就好像人死去之後那種掰都掰不動的僵直。
身子一重,雙眼被淚花模糊了的奶娘泣不成聲,趴在我身上哭了好一會。難怪那麼重!
我張了張嘴,好在嗓子是好的,“奶……娘,你說……阿爹他……他怎麼了?”
“哦對了,太醫!”她似乎才想起什麼一般,急忙轉身奔了出來,如一陣風似的。我無奈的瞧著她的背影,她還真是老當益壯,這麼一大把年紀跑起來照樣虎虎生風啊。
不一會的時間原本空曠的房間頓時擠滿了人,我們白家不多不少的幾個下人,徐氏兄妹,劉平恩,薑夫子甚至連許久不曾出現的賀寧王世子司馬霖也在。一個個瞧著我跟瞧怪物似的,眼神中有驚有喜還有幾許令我莫名其妙的同情。
不就是被人捅了一刀嗎?
對啊,那我為什麼動不了呢?
“別動,你暫時還動不了。”薑夫子壓住我極力想要動彈的肩膀,隨即從管家大叔手裏接過一碗藥,又是黑黢黢且味道難聞的藥。我皺著眉瞧了他一眼,此刻我正倚在他懷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仰頭便是他下巴的側麵,光淨嫩白,能叫人垂涎三十尺,可惜我現在卻無暇顧及這些,隻想問一句:“這是……我阿爹配的吧。”隻有他才能配出這麼難喝的藥,明明隻需要少加一些難聞的輔料,他卻偏偏喜歡苦口良藥四個字。
他詫異的回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便把勺子遞過來。
“那……我阿爹呢?”為什麼我差點死掉他都沒有第一時間來看我?
“什麼都別想,先喝藥。”薑夫子輕笑了笑,可這樣的笑卻讓我覺得虛假,他的笑容在我的瞪視下終於僵在了臉上。
“問什麼問,先喝藥解毒再說。”徐靖平一把奪過他手裏的藥碗,捏著我的嘴巴就往裏灌,嗆得我自咳嗽。
感情這些日子他們都是這麼給我灌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