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司馬君然此人雖然小心眼、討人厭,卻有著十足的太子範,他的小心眼讓那些臣子見到他都小心謹慎的應付,生怕被他克扣銀錢。
隻見司馬君然親手扶起他,拍拍他鐵甲上的灰塵道:“快快請起。”兩人寒暄了片刻,徐靖平便朝著我們這一窩子人奔來,那一副恨不得灑下熱淚的模樣惹人憐愛:,他頓了頓看向徐將軍道:“不孝子參見爹爹。”
“快起來,平安就好。”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徐將軍的不老戰神之名瞬間崩塌了,他也有蒼老的時候,譬如現在,他幾乎老淚縱橫的問道:“可見到了你二哥他們?”
“見到了,二哥三哥和五哥都在,身體健朗,托我給爹你捎個話,讓爹多保重身體。”
皇上體恤眾將士,頒下旨意設宮宴招待,官爵待大軍班師回朝再行定奪。我本不願意出席這樣的場合,可皇上的旨意裏特意交代了我和阿爹,即便阿爹官微言輕,卻依舊被拖了過去。
宮燈高掛,一片嫣紅。深秋時節,皇宮處處飄散著金桂的淡淡香味,或許是對這樣的香味太過敏感,也略顯厭煩,我隻想遠離這喧囂的宴會,躲開這吵鬧的絲竹,更想避開的是這討厭的香味。
清風徐徐,太液池旁的假山石特意打磨成這般光滑圓潤,我幾個起落攀了上去,躲在不高不低的石縫之間,瞧著那一輪圓月高高掛起,嗅著來自殘荷的清香。
“原來你躲在這裏?”
我被這略顯低沉的聲音嚇到,險些栽進池子裏。好容易穩住身子就見眼前飛來一壇子桃花醉,那股子桃花幽香芬芳醉人。我連忙捧起來喝了一口,任由這不算太烈的酒劃過喉口,沁涼爽快。
“好小子,大半年不見你酗酒啦。”他嗬嗬一笑,飛身落在我的身邊,一把奪過酒壇子,“這可是我兩年前埋在太學裏的,今天去挖的時候竟然還在,你果然守信啊。”
我哪裏是守信,不過是每日裏忙著討皇上開心,和太子鬥法又得應付太師和林夫子,沒空去挖罷了。當然他這個讚揚我也不會推出門外的,“那是,我是什麼人,最講義氣了。”
他一把搭在我的肩膀,那力道重的夠嗆,“你小子的義氣有限,這一點我比你清楚。但是吧……有時候還是挺靠得住的,不愧是我妹妹看重的男人。”
我剛悶進去一口酒,噗嗤一聲噴了出來,“你說什麼?”
“你小子別給我裝傻充愣,月娥的心思你會不明白?”
我扯著嘴皮子傻笑,明白,心裏跟明鏡似的,也明白整個京城估計沒人敢要她這個男人婆。可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急忙拿下他的胳膊:“你別說笑了,我有心上人的。”記憶中的竹瀝哥哥,忽的浮現在眼前。不過那或許不是喜歡,隻是依賴。習慣了他在身邊,帶著我在藥田裏瘋狂的感覺。
“什麼?”他一愣,驚詫的無與倫比,可是那樣的表情隻維持了片刻便煙消雲散,轉化為一絲遺憾,我自以為他絕不會再抱希望了,但他簡直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臉正色道:“那沒辦法了,隻好委屈月娥一下子,勉強讓你納妾吧。”
其實您不用如此貼心,真的……我欲哭無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