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蕊,小春子真的說皇上會經過這兒,怎麼等了那麼久還是沒見到?瞧我這手凍的,早知道就把我那孔雀裘織暖手帶來了……”話音未落隻聽另一女的連忙回答:“主子不會錯的,小春子都跟在皇上根前幾個年頭了,再說了主子送他的琉璃翡翠鐲……”唉,又一個為皇帝傷心傷神之人,而我又何嚐不是其中一員呢?我暗自苦笑。
“綰芝,我們回去吧。”我努力睜開迷霧的雙眼舉步離開。“小姐不等等皇上,好許…”看我磕磕撞撞在雪地裏舉步維艱,她隨之苦笑一下扶我而走。“小姐這又是何苦,隻要小姐願意,皇上……”“看,下雪了,我們早點回去。今年的冬天雪下的真早啊”“是啊,小姐,往年下雪之前,皇上……”,看到我對她的注視,她停住了言語,不要再提從前,從前的一切不過是在昭示著現在的不幸。
綰芝,我從小到大的侍女,說是侍女,在我心裏一直把她當妹妹一樣看待,就連當初奉旨進宮也就帶了她一人,我的心事她都懂,隻可惜白白浪費她的一片心,正當我回憶往事去深不知處時,隻聽得綰芝急道:“小姐是皇上和宸妃……”
不待她的話說完便聽得一男一女聲由遠及近。間或還有男子爽朗的笑聲“皇上,上次送臣妾的玉佩丞妾很喜歡,一直都戴在身上。日前聽說您偶感風寒,不知現如今如何?”“嬪妾見過皇上、見過宸妃娘娘,皇上萬福金安、娘娘萬福金安”“奴婢見過皇上、見過宸妃娘娘,皇上萬福金安、娘娘萬福金安”我和綰芝便打著牽兒行禮。那宸妃與皇上仍說的起勁,絲毫沒要注意到我倆的感覺,終於在我的雙腿發顫之前“看到我”,便問道,“喲,什麼風把柳嬪也吹出來了?,不是說身體不適?需要靜養?怎麼大冷的天還出來,怎麼眼睛好了?可不要眼睛才身子又壞了那可就不好了。皇上,您說是吧?”隻因有次我幫一個正在挨她打的丫鬟說情,被皇上無意撞見,由此冷落了她些時日日,從此她就對我百般討厭,女人哪。早些時候由於眼疾未同她多作糾葛,今天明明已盡量躲閃她而走,沒想到還是碰了個著,如果是早前在我盛寵之時,她必是不敢如此猖狂的,可惜由盛轉衰、極速而下的我,如今又多災多病,我不免苦笑,緩緩朝他看去。
“走吧”不冷不熱的聲音聽不出喜樂,但我知道他生氣了,他不喜歡拈酸吃醋之人,噢,不,他應該更不喜歡我才是,我們之間什麼時候開始變成如此隔閡,昨日的溫存不過在提醒我一個失心的可憐,瞧我又把他得罪了,總是這樣,隻要有我的地方他就會變的冷漠。當他最後一片明黃色衣角從我眼前消失,我的淚潸然而下,早就勸過自己不應該對天底下最孤獨的他動情。
我猜中了結局卻沒猜中經過。隻覺得渾身開始無力,天旋地轉“小姐”隻聽得綰芝的話未說完我便進入無邊的黑暗,身體極速滑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