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房間裏的燈光很亮,他赤著上身,上麵未被擦幹的水珠清晰可見。水珠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淡淡的柔和的光澤。
隻是一眼,唐景照就心慌氣短,心髒咚咚咚的像是擂鼓似的猛跳個不停,她垂著頭上去,故作平靜的說,“跟我過來!”
這是她的房間,這樁小樓最好的房間,冬暖夏涼,能夠看見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有風的時候,趴在窗台,看著恍如園林的建築盡收眼底,別有一番情趣。
在她的感覺裏,他不是失憶,好像瞬間變成了小孩子,總想把最好的東西留給他,竭盡所能關心他嗬護他, 顯然,對於一係列的優待,慕辰逸沒有半點的不適應,反而甘之如飴,“這間房間除了花哨一點,其他還不錯,我就勉為其難的住幾天吧!”
瞧瞧,他現在變得多壞,享受了別人最好的東西,還一副委屈將就的樣子,唐景照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真想把他的嘴堵上。
她幫他換了幹淨的床單與棉被,收拾了一切,拍了拍手,“好了,睡覺吧,晚安。”
慕辰逸像深海一般的目光看過來,剛剛平複的心跳,又突地猛跳了起來,他上前走了一步,一隻手猛的撐在她身後的牆壁上,來了一個傳說中的壁咚,他如同雕塑的臉一點點的靠過來,重瞳染了一層墨色,周身散發出一種強烈的雄性氣息,唐景照緊張的閉眼,他這是要幹什麼?要親她嗎?不是對她不敢興趣嗎?
“為什麼總是害羞?”他的眼,如同夜空下神秘閃爍的星辰,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在靜謐的空間裏像是大提琴的聲音在緩緩的流過。
“我……我……”她緊張的竟說不出話來,該死,洗完澡他為什麼就不能穿件衣服?那若隱若現的八塊腹肌真是要人命。
他忽地伸出右手抬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看向他,“我們不是情侶嗎?為什麼要害羞?嗯?”
他哪裏是小孩子?哪裏幼稚無知?分明都是假象,都是假象!
慕辰逸穿著一雙雪白色的棉拖鞋,腰間裹著白色的浴巾,勻稱有力的左腿微微彎曲,散發著沐浴露香氣的上身向前傾著,頭發沒有完全吹幹,半濕著,越發的性感迷人。
窗外是不斷簌簌落下的雪花,室內溫暖如春,一片靜謐。
臉熱的發燙,自己都能想象樣子有多……害羞。他斜勾了一下唇角,緩緩的把頭湊過來,在她的耳邊吐著熱氣,“怎麼不說話,嗯?”
那一聲向上挑的尾音,無盡的旖旎婉轉, 像是一根羽毛輕輕的撓著唐景照的心房,一股熱血的忽地就衝上腦頂,在失態之前,用力的把他推開,胡亂的解釋著,“我隻是不適應現在的你,你跟從前一點也不一樣……不是,你還是你,但是我得有一個緩衝,一個緩衝知道嗎……就像是比比賽跑,得先熱身,才能不不受傷……”
天啊,她亂七八糟的說的是什麼啊?
“我有說要親你嗎?”不過想逗逗她,看她緊張的,還緩衝,她巴不得他馬上撲倒她呢,他長的這麼帥,身材這麼好,哼哼!
臉色的像是熟透的柿子,唐景照十分清楚的認識到她被調戲了,都失憶了,還這麼腹黑,活該讓你什麼都記不起來!
瞪他一眼,倉皇而逃,慕辰逸翻身到床上,捶著枕頭哈哈笑了很久。
翌日清晨,傭人跑上來告訴她陸鈞提著行李離開了,在天還沒有完全亮的時候。沒有給她留下隻言片語,在慕辰逸住進來的第二天就這麼走了。
她在床上呆愣了很久,穿著睡衣下樓,進了他住過的房間,一切都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好像他剛住進來時的一樣。輕輕歎一口氣,對於那個溫潤如的好的近乎完美的男人,這輩子她注定要辜負了。
靠窗的書桌前放著一枚戒指,她拿起來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款式,跟她曾經戴在無名指上的是一對兒,她的被慕辰逸扔進江水裏,他的卻摘了下來,孤獨的留在冰冷的桌麵。
愛情就是這個樣子,有的人再好,再完美,就是不能愛上,有的人就是再壞再殘缺,卻愛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不規則就是愛情的屬性,真正的愛情裏沒有千篇一律的對等,走了也好,拉開距離,或許才能看清一切的真麵目。
又是輕輕的一聲歎息,拉了抽屜,把那個形影單隻的戒指放進去,然後緩緩的關上,那段記憶的塵封,但願是最好的結局。
多少受了陸鈞離開的影響,吃早飯的時候,她有些心不在焉,慕辰逸坐在他的對麵,邊優雅的喝著湯邊好奇的問,“你表哥怎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