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夢兒的身高明顯不如那少年，所以隻能踮起腳尖來撫摸他的頭。
蕭憶萱卻是感動到哭了，“我家夢兒長大了，好可愛……”
……
“我叫孤妄。我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那少年一邊吃著包子，一邊說著。
包子是蕭憶萱買的，白叫她買的，在來的時候。
而他們現在坐在一起吃飯，就是給這個名叫孤妄的少年吃。
聽著孤妄這般自我介紹，蕭憶萱心頭一緊，因為他的雙眼居然又恢複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種毫無生氣的眼神。
若不是白說不要動手，隻怕幾人也不會如此安靜坐在一起聊天。
“什麼叫不存在的人？”
白不會問這種問題，夢兒也不會，自然就是蕭憶萱問這個問題咯。
孤妄瞟了她一眼，流露出一絲失意，淡淡道：“因為我是個空間跳躍者……”
空間跳躍者？
蕭憶萱沒問出聲來，就是好奇地看向了一旁的白，發現他也是靜靜地傾聽著，所以沒再追究是什麼。
少年再度瞟了一眼兩人，發現他們居然都是很平靜的樣子，停頓了會兒，才繼續道：“所謂空間跳躍者，就是在我入睡之後，便會憑空消失在原處……然而下次出現的地點，卻是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什麼！
蕭憶萱眼中流露出驚訝之色，難怪剛剛他睡過去後就消失了。
“而且……也不會有人記得我……在消失之後……”
孤妄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小，小到讓人很難聽清。
所以才會在一切麵前都無所謂。
所以雙眸才會那般毫無生氣。
所以才會漠視一切，不願搭理任何人。
因為一切都不會再出現，消失在原地的話，就再也回不到相同的地方。
因為誰都不會記得，哪怕回得去也一樣是陌生。
因為根本不清楚下一次出現的時間與地點，所以有時候害怕到都不願入睡！
沒人記得的話，也就相當於是不存在，不存在的人，便是由此而來……
蕭憶萱完全愣住了，他究竟是怎樣才能存活到現在的？一個人如此漂泊，天下之大，何處是家？
白依舊沉默不語，就是這般靜靜地聽著而已，隻是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流光，好像有一絲觸動。
夢兒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麼嚴肅的話題，隻是覺得大家都不說話了，她也就沉默了。
孤妄沉默了好久，才緩過神來，“我知道自己並不是普通人，從我七歲那年開始，便知道了……”
“那你可知自己的真實身份？”
一直沉默的白終於說話了，他的目光與孤妄相接，仿佛能一眼洞穿對方般。
孤妄搖搖頭，“不清楚，我也不想知道……”眼神又變成了毫無色澤，失意到了極點。
“你沒有家嗎？”
蕭憶萱問出聲來，哪怕知道對方是九魔之一，可她卻提不起敵意了，想必白也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沒有動手，而是選擇這種聊天的方式來解決問題的吧。
孤妄再度瞟了她一眼，家？
這天下何處是家？
自己就好比那水麵上的落葉，隨波逐流，怎樣停留都不清楚，又怎會有家呢？
看著這般失意的眼神，蕭憶萱便知自己是多嘴了，無家，無歸嗎？
然後，孤妄將目光轉向白，正色道：“說實話我大概是明白你們的來意了，之前還不確定的，可是剛剛卻是完全明白了，地魔嗎……沒想到我還真是一個魔物……”
說著，不由得苦笑起來，剛剛在看到白他們那一瞬，他那消失得記憶便蘇醒了，原來真的是九魔之一的地魔，難怪自己會如此詭異。
而且，他也清楚自己將會有怎樣的下場，隻是不知為何，自己有些不甘心。
正在這時，白卻站起身來，對孤妄淡淡道：“你……要回家看看嗎？”
孤妄雙瞳驟縮，“你果然……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