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儀微微挑眉,眸子中稍微帶了點得意,道:“我自有我的辦法,太後手上帶的玉鐲是你的?”裁雲一時不知道該承認還是否認,容婉儀神秘一笑,“那你就要好好珍惜啊。”說罷擺了擺手便走出了壽康宮。
隻見她背影窈窕,邊走邊道:“明天與你一同賞雪。”裁雲對她這樣的性情又是無奈,又是好笑,轉過身子回了內殿,靠在美人榻上發呆,那玉鐲子她雖然沒有戴過幾次,但還是能認出來的。
再加上容婉儀對自己說得幾句話,太後竟然是那天晚上開導自己的老嫗?她有些心驚膽戰,咬了咬唇,若是如此,那太後又是為了什麼去開導自己?如今又為什麼要裝作不知道此事。
她垂著眼睫,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此時,靈犀抱著一白瓷壇子進來,裁雲有些好奇,問道:“你手裏拿著的是什麼?”“是夏天娘娘讓佳音醃著的梅子啊,方才奴婢去悠然宮取東西,佳音說昨日才把這個翻出來,讓奴婢帶過來給娘娘吃。”
裁雲來太後宮裏隻帶了四個人,風色,顧樂,靈犀還有小關子,其他人留在悠然宮,並未跟過來。
裁雲頓時將太後的事拋在腦後,讓靈犀用盤子裝了來嚐,梅子泛著青色,看著便讓人口齒生津,她捏了一顆放入口中,甜酸之餘又帶了些鹹味,很是爽口利落,她伴著水吃了兩三顆,直直稱讚。
“這梅子好味道,一共醃了多少?”“還有好多呢,娘娘忘了,當時孟貴人太平宮裏的梅子樹多,送了悠然宮好些,再加上皇上,皇後賞的,其他妃嬪送的,還有內務府的孝敬,娘娘吃不完,不僅讓醃了梅子,還做了不少黃梅酒呢。”靈犀笑眯眯地回答道。
裁雲竟早已把這些事忘了,她想了想,“還有梅子酒?你快與小關子一起去搬兩壇過來,我明日要與容婉儀一起賞雪,倒不用旁的了。”靈犀答應著喊了小關子一同去搬酒,裁雲站在窗前道:“小心些啊。”天空上還飄著雪花,沒有一絲要停下的跡象,裁雲暗道:瑞雪兆豐年,這雪越大越好。
還沒等靈犀拿梅子酒回來,寧帝便讓黃忠拿了今年第一件晉貢的錦毛裘來給裁雲送過來,隻見他笑眯眯地道:“娘娘好福氣,皇上拿到這裘,便與老奴說逸芳儀體寒,也不知道照顧自己,蘇尚書又是個沒有油水的清官,怕您沒有好裘避雪,便讓老奴送過來給您了。”
裁雲哭笑不得,讓風色結果錦毛裘,問道:“是皇上這麼說的……?”王忠微笑著點了點頭,裁雲心中的某個地方似乎被羽毛輕輕劃了一下,她心裏很是高興,道:“公公替本宮給皇上道謝。”說罷,裁雲想了想,攔住欲走的王忠,道:“公公且等等,坐下喝杯熱茶暖暖身子,有件東西想托公公送過去。”
說著,裁雲便讓風色去拿了食盒,包了一小盒盤子青梅。道:“公公拿去給皇上,就說是臣妾的一片心意。”王忠笑著點了點頭,端起食盒離開了壽康宮。
裁雲又分別裝了幾盤讓顧樂帶去送給太後,容婉儀,福嬪,黃常在等人,趁著宮裏隻剩風色和她兩個人之時,裁雲微微輸了口氣,坐在美人榻上一邊賞雪一邊吃梅子,頗有異趣。
風色笑道:“大雪天吃這涼東西,若是上了身子也如何是好。”裁雲滿臉無所謂地笑道:“怕什麼,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不過了,難不成吃兩顆梅子便沒了?”
風色無奈,坐在一旁邊和裁雲說話,邊低頭刺繡,“娘娘可是好福氣,皇上惦記,這錦毛裘第一件皇上是給了婉夫人,當時明修容還為了這件事鬧過許多次呢。裁雲聽了這話轉身起來,有些驚訝,“我原本以為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裘,誰知道還有這種故事。”
風色卻笑,“這哪裏算什麼故事呢。明修容就是如此,您進宮應該快有一年了吧。明修容就是這個脾氣,因為一點小事便能鬧起來,也是好笑。”裁雲微微頷首,雖然是如此,到底覺得不太安心。
她又吃了顆梅子,歎了一聲,“罷了罷了,不想了,反正是皇上送給我的,我自然大大方方地受著,她嫉妒發狂都不是我的錯,我自己也有本事拿這錦毛裘,她若是要來鬧便來,我並不怕她。”恐怕她也沒有那個膽子驚擾到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