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喜奉下意識地看了鄭貴人一眼，隨即回答道：“大約是一個月之前。”裁雲又問，“那劉公公拿給清瑩的是新晉的麝香嗎？”劉公公不解其意，“是啊，如今都是最新的貢品，才敢拿給娘娘們用的，奴才萬沒有撒謊。”
裁雲掩口輕笑，寧帝不解地看向她，問道：“怎麼了？”裁雲向小魏子示意，“當時劉公公應該是讓魏公公去拿的東西？魏公公可說過鄭貴人身邊的雲霞也曾來過，也曾拿過麝香？”劉喜奉一時語塞，噎了一下沒有開口。
鄭貴人看了看身邊的雲霞，將她推了出去，“你什麼時候去拿的麝香？嬪妾竟然是不知道！”寧帝卻是冷笑，“算什麼？鄭貴人且不要推脫，若不然還以為你是做賊心虛。”鄭貴人忙收回了按著雲霞肩膀的手，暗暗咬牙。
“而劉公公說給清瑩的是新晉麝香，那魏公公給雲霞的呢。”小魏子看了看劉公公，有些瑟縮地道：“奴才該死，因為當時……當時奴才狗眼看人低，因為鄭貴人平日裏並不怎麼得寵，所以奴才給的是舊日的麝香。”
明修容聽了不禁皺了皺眉，瞪了小魏子一眼，“本宮瞧著這樣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的話卻不能相信，誰知道是不是逸芳儀特意疏通了呢。”寧帝凝眸，未語。
婉夫人和皇後對視一眼，婉夫人道：“確實因著一個小奴才所說的話而如此言之鑿鑿，確實不好，依臣妾所見，還是看看逸芳儀有什麼別的話。”裁雲道：“如果不妥，那就讓太醫來看看，新麝和舊麝的味道大約是不同的，到時候真相就明了了。”
寧帝也拊掌，他思慮片刻，想起裁雲平日裏最倚重的便是王太醫，便道：“去請王太醫來，朕曾喝過他的解暑湯，確實不錯，醫術自然是好的。”他確實是喝過王太醫的解暑湯，隻不過是在悠然宮裏而已。
婉夫人別有深意地瞧了寧帝幾眼，眾人哪裏有異議，隻不過是答應了，不多時王忠便將王太醫請了過來，王太醫聽了新麝和舊麝的事情，即刻反應過來是今日悠然宮裏的事兒，便用了十分的心，不多時便道：“這定然是舊麝。”
眾人還沒說話，明修容卻爭著道：“胡說，麝香哪裏有什麼區別，定然是你這太醫胡謅。”容婉儀卻笑，“明修容這是笑言吧，一會兒小魏子說話是逸芳儀串通的，一會兒王太醫是胡鄒的，那你心中豈不是認定了逸芳儀，又讓逸芳儀辯解什麼呢。”明修容一時語塞，握了握手，幾乎咬碎了牙齒。
皇後看了看寧帝的臉色，幫襯著道：“想必王太醫是不敢說謊的，若是別的太醫來看了說沒有分別，他還要不要這顆腦袋了？若是舊麝，那就讓鄭貴人身邊的雲霞辯解一二？”眾人聽了齊齊看向雲霞，誰知道這雲霞並不爭氣，竟沒有她主子的半分謀算。
早已嚇得雙目無神，幾欲魔怔了。
明修容暗啐道：“真真沒用的東西。”也不知道是說雲霞還是鄭貴人。
寧帝依舊是淡淡的神色，“不是還有清瑩呢，問問清瑩的說辭。”王忠正要去問，裁雲卻攔著道：“公公且慢，清瑩畢竟是悠然宮裏的人，還是讓本宮來問比較妥當。”王忠見寧帝同意，也不多說，並手立在一旁。
裁雲緩緩行至清瑩麵前，腰間的金鎖輝映與鏤空紗裙隻見，清瑩原本木著臉沒有一絲生機，卻在看到金鎖之時眼神一亮，忽而看向裁雲，裁雲微微一笑，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劃過裙上的金鎖，並沒有人注意到裁雲這麼微小的動作，除了清瑩。
她嘴唇顫抖，握了握手，“娘娘，娘娘……”裁雲應了一聲，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方才你也聽了，新麝舊麝的事情，你拿的是新麝，手絹上的竟是舊麝，你卻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指證本宮，本宮也不相信是你起了賊心，隻問是不是有人指使。”
清瑩咬著唇猶豫了許久，終是道：“是……是春梅，奴婢本沒有絲毫壞心，隻是送過去的時候春梅告訴奴婢，她有法子讓奴婢出宮，奴婢實在想家想得緊，就把麝香用在了手絹上，而新麝是之後奴婢去內務府取的，如今還在房裏床板夾縫中藏著呢。”
裁雲挑了挑眉，回身看眾人，“臣妾確實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