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寂靜,饒是曦光燦燦,終究是照不暖裁雲的心了。
風色知道裁雲心中所想,她不過是個年前方滿十六歲的女子,父兄寵愛,又生得極好,說是天之驕女也不為過,哪裏受過這種驚嚇。
忍不住走上前去,安慰了幾句,“小主您年紀輕,不知事,之前也不過是小打小鬧,所以您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自然吃了虧,不過也無妨,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加倍小心就好了。”
裁雲點了點頭,方才心神蕩漾,如今已然好了不少,“嗯,我知道,這次是我失算了,多虧了你與顧樂。”
顧樂與在府中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大的差別,沉得住氣,心思也很重,此時也不邀功,隻是問道:“小主可要告發劉貴儀?蓄謀毒害宮嬪,可是大罪。”
幾人紛紛看向裁雲,裁雲沉思片刻,麵露不虞,搖了搖頭。
顧樂滿臉不解,而風色則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裁雲解釋道:“劉貴儀父親是從二品鎮關將軍,我哥哥的頂頭上司,我若是告發了劉貴儀我哥哥前朝定然不好過,更何況我隻不過是個低微妃嬪,與皇後娘娘,婉夫人都不甚熟悉,誰會為我出頭,我心底記上這件事,以後再論。”
顧樂這才明白裁雲的苦心,瞻前顧後,看得長遠。
風色讚歎了一聲,“小主果真蕙質蘭心,如今還是暫避鋒芒比較好。”
裁雲和風色相識而笑,互通心思,顧樂暗自下定決心,定然也要成為與風色一般的女子,做裁雲的左膀右臂,不能掉以輕心。
裁雲尚有病在身,做完這些事也乏了,臥在榻上沉沉睡去。
因為皇上的關懷,再加上王太醫的悉心照料,過了三四天,裁雲的病便大愈了,早早起身與皇後請安,隻擔心皇後多心。
皇後端坐在正位上,表情溫和,體貼地關懷裁雲,“逸良媛病大好了嗎?來得很早,本宮體察到你的恭謹了。”
裁雲不緊不慢地回答,“多謝娘娘關心,已然大好了。”
劉貴儀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嬉笑道:“娘娘多心了,皇上日日去看逸良媛,自然好得快。”
皇後並未說話,隻不過臉色並不好看。
婉夫人輕笑一聲,勸慰道:“逸妹妹水一樣的人,連姐姐我看了都心動,皇上自然也是喜歡,美人扶病,亦是美景。”
裁雲聽了心中有些惶恐,搖了搖頭,“嬪妾並不敢當,諸位姐姐才是真絕色,嬪妾不過是蒲柳之姿,婉夫人謬讚了。”
劉貴儀又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口中發出不屑的聲音,裁雲當做沒聽到一般。
鄭貴人關切地問道:“劉姐姐怎麼如此困倦?”
劉貴儀麵露得意,看了眾人一眼,“昨日伺候皇上,身子乏得很。”
裁雲聽了劉貴儀這話,臉上微微一紅,低著頭不說話。
婉夫人還是保持著恰當的微笑,“劉貴儀身子嬌柔,自當好好保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