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送餅幹之人(3 / 3)

羅半夏注意到,在提到那個女人的刹那,沈家勤的臉頰肌肉猛烈抽搐了一下,瞳孔中反射出恐懼的光。但隨後,他鎮靜自若地答道:“什麼女人?那是張北雁給我安的莫須有罪名,她就是急著跟我離婚分財產。她的私生活混亂不堪……你們去調查一下便知了。”

“你們警方不是已經鎖定嫌疑犯了嗎?還找我們問來問去做什麼?”張北雁穿這件黑色蕾絲無袖衫,翹著二郎腿坐在偵訊室裏。

“不好意思,張女士。”羅半夏目光炯炯地盯著她,語氣堅決地說,“根據我們的調查,您跟丈夫沈家勤的關係非常糟糕,正在鬧離婚,是嗎?”

“那是他的過錯,他跟那個小狐狸精——就是嫌疑犯蔣小婕曖昧不清,我實在難以忍受,才提出離婚的。”張北雁惱怒地說。

“是的,在離婚案中,過錯方肯定隻能分到很少的財產。”羅半夏幽幽地說。

“我又不是為了分財產,我就是想盡快擺脫這個朝三暮四的男人罷了。”聽出了羅半夏話中的暗示,張北雁連忙分辯了一句。

“你確實想盡快擺脫丈夫,不過理由恐怕並非如你所說的那麼簡單吧。”羅半夏說,“我們調查到有一位叫作陳俊順的男人,跟你有非常密切的來往。”

張北雁的眼中明顯掠過一絲慌張,語氣也少了之前的鎮定:“不,這事跟俊順有什麼關係?你們不要胡亂拉郎配!”

“哈哈,張女士,你的算盤打得可真好。這位陳俊順可是個小開,年紀輕輕便擁有了一間規模不小的物流企業。隻不過,他最近好像資金周轉困難,正麵臨被吞並的風險。”杜文薑不鹹不淡地笑道,“而恰恰那麼巧的是,你兩周前正好給丈夫沈家勤購買了一份巨額的人身意外傷害保險……”

張北雁的額頭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鼻翼微微扇著,似乎有些呼吸困難。“我說警官,你們不要妄加揣測好不好?那份保險,是沈家勤讓我給他買的。”

a上海話,指富二代。

“是嗎?不過,保險公司那裏可隻有你一個人的簽字記錄哦!”杜文薑很善於痛打落水狗,“怎麼樣?現在可以把你的預謀通通告訴我們了嗎?”

“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張北雁一臉的百口莫辯。沉默了許久,她像是冷靜了下來,突然抬頭問道:“警官,你們說我下毒害沈家勤,有什麼證據嗎?當時,你們倆可都在現場看著——從餅幹被送來,到拆開包裝,到沈家勤挑選餅幹,我可是連一點餅幹渣子都沒有沾到過。試問,我要怎麼給餅幹下毒?”

羅半夏和杜文薑麵麵相覷,似乎早就在等這句話。羅半夏把一份鑒證報告扔到她麵前,說:“很不幸,張女士。你的陰謀已經被拆穿了。而且,正因為你沒有碰過那盒餅幹,才更說明你就是真凶。”

杜文薑指了指報告上的一行字,補充道:“瞧,鑒證科在餅幹的包裝膠帶上檢測到了毒物。也就是說,毒並沒有被直接下在餅幹裏,而是沾在了膠帶上。因為蕭丹自告奮勇拆開了包裝,所以才在手上沾染了毒物,從而侵染了裏麵的曲奇餅幹。而沈教授是在蕭丹之前挑選的餅幹,所以他吃的那塊是無毒的……”

“沒錯。我記得您當時曾經拿過餅幹盒瞧了瞧,毒應該就是那時候下的吧?而你自己手上肯定也沾染了毒物,所以才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盒子裏的那些餅幹。”羅半夏說,“隻可惜,你失算了一步,你滿心以為沈家勤會親自拆開包裝請大家吃,卻沒想到蕭丹過分殷勤,多此一舉,白白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你,你們……”張北雁直愣愣地瞪著眼前的一對男女,覺得他們簡直像來自地獄的惡魔,要將她瞬間生吞活剝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