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隻要被箭射中,不論是不是要害部位,都會中毒身亡。”簡三郎在一旁解說道。
這時,杜文薑認為輪到自己出場的時機到了,裝模作樣地走到窗前,略顯誇張地嚷道:“可是,這箭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射來的呢?這棟理科樓對著大草坪,周圍毫無遮攔,放箭者不會就傻乎乎地站在草坪上瞄準吧?況且,實驗室在二樓,要從下往上瞄準,也是很困難的……”
說完,杜文薑望著一屋子人臉上的驚詫,得意地仰起了頭。“小文說的……有道理。”羅半夏破天荒地讚同了他的看法。“可是,如此說來,這毒箭究竟是從何而來呢?”“假如當時在這實驗室裏的人,自己打破窗玻璃,然後把箭插入辦公桌裏麵——是不是更加合理呢?”杜文薑繼續口無遮攔地推理著。
“什麼?你是說我父親自己把毒箭插進辦公桌的?”沈琪不覺惱火起來,“我們吃飽了撐的嗎?”杜文薑淡淡一笑,說:“你父親不是自己都不主張報警嗎?否則,你也不會通過那個公子哥兒私下裏找到我們了。”
羅半夏細細回憶,整件事確實有些蹊蹺。簡三郎神神秘秘地來找她,希望她以個人的身份到 ×大醫學院查看個案子,又說當事人不希望把事情鬧大,請她千萬保密。
“Peter,沈教授在哪裏?我們能不能跟他談一談?”羅半夏對沈琪說道。
“我就在這裏。”沈家勤教授高大挺拔的身材出現在實驗室裏,聲音洪亮地說,“你們剛才的分析推理,我都聽到了。不過,我想澄清一點,這支箭絕不是我或者助手插進桌子裏去的。你們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箭頭射入很深,不是普通的手勁可以辦到的。”
“可是……”杜文薑還想爭辯些什麼,卻被羅半夏的目光阻止了。“嗯,沈教授,您說得合理。”羅半夏笑眯眯地說。“那麼,您對這起毒箭事件有什麼看法呢?”“我想,大概是惡作劇吧。”沈家勤臉上掠過一絲陰霾。——明顯口不對心的答案。羅半夏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竭力壓抑的惶恐。“如果是惡作劇,也不至於要在箭頭上塗毒。沈教授,您能不能仔細回想一下,平時工作和生活中有沒有與人結怨?”“教授德高望重,素來待人親切,在學院裏的人緣極好,有口皆碑。”站在一旁的助手蕭丹插話道。“是啊,我父親兩袖清風,在名利上也不喜歡爭搶,隻是埋頭做自己的學問,根本不可能與人結怨。”沈琪也幫腔道。
“那麼,會不會有其他的個人恩怨?”羅半夏瞪著眼睛,無辜地問道。“或者是家庭矛盾?”——沒有人回答。在場的人都默默地低下了頭,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沒有,都沒有。羅警官,你們請回吧。”沈教授低沉地說,“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報警的。”“沈教授,既然我們來了,還是要把這些證物都帶回去化驗一下,也要對現場進行拍照。”羅半夏說。“隨你們的便。”沈教授明顯有些不耐煩了,揮了揮手,“蕭丹,去把今天要配製的試劑拿出來,我們繼續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