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淇安披上嫁衣,成了幸福的六月新娘,梓落做了她的伴娘。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梓落說,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穿上新娘禮服,那就先穿伴娘的過過幹癮吧。我很愉快地同意了她的意見,於是,理所應當地避開了一切婚禮上繁瑣的準備工作,隻是在淇安準備得怒了的時候陪她聊天撒撒氣,結婚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我真那麼想。
婚禮那天,高昂陪我一起去參加。我們坐在台下,看著台上的兩個人被一樣一樣地操練過來, 淇安穿著白色的露肩禮服,露出她漂亮的鎖骨,因為塗了閃粉,於是隱隱約約地閃著光,她盤著斜斜的發髻,垂下長長的一撮卷卷地披在肩上,臉上一直都是微微地笑著,雖然我知道淇安一直都是好看的,可我還是不能免俗地覺得這一刻的她是最好看的。
史東站在她身邊,一直摟著她的腰,似乎是想讓她放一些力道在自己的身上,從下午四點多就忙到現在,還要穿著她並穿不太慣的高跟鞋,這男人一定是心疼了吧!淇安似乎察覺到了史東的心情,轉頭給他一個甜甜的笑,雖然累,但是,我想,淇安是心甘情願的吧,一生隻一次,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把自己的愛情、自己的愛人、自己的幸福全部昭告天下。
司儀還是老套地問著他們的情史,堅持要史東說出愛上淇安的那一刻,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會兒,終於回答到,“我們高中畢業進了不同的大學,畢業之後的第一次同學聚會,她喝了一點酒,滿臉通紅的,不怎麼說話,就一直地笑,那個笑容太漂亮了……”
我靠在椅背上,聽著史東一點一滴地回憶那個時候的情節,淇安在旁邊笑得都臉紅了,他卻仍是一字一句地說著,說著他被身邊的這個女人擊中心髒的那一刻,說著他從此決定用一生來守護她的那一刻。然後,我不由得地歎了口氣。
高昂在旁邊握住了我的手,湊近了問我,“想什麼呢?”
音樂還在隱隱約約地響著,台上的人還在說著他們的愛情故事,我轉開注意力,眨著眼睛問高昂,“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呢?”
他裝作低頭沉思的樣子,“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或者,第二次見你的時候?要麼,第一次抱你的時候?不然就是,第一次跟你同床共枕的時候?還是,第一次看你為了別人喝醉的時候.?第一次吻你的時候?……”高昂的聲音壓得低低的,湊在我耳邊說著,他臉上的笑容壞壞的,似乎並不準備同我報備他的心路曆程。
我忿忿地拍開他的手,他就笑得更開心了,誰說我不是傻子呢,愛情裏的都是傻子,聽進耳裏的是愛情,說在嘴邊的是愛情,心裏想著的還是愛情,一個不留心,他就占滿了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從裏到外,全部都被占滿了。
儀式的最後一個環節是拋花球,司儀叫著,讓所有未婚女人上台搶花球去,我懶懶地窩著,不想動,之前的每一場婚禮,我都不會參與這個環節,一群恨嫁的女人為了一把小小的玫瑰尖叫聲四起,太不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