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不是的,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了喉嚨,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是低垂著頭。

高昂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端了粥,走過來,放到我麵前的茶幾上,“趁熱吃。”

我抬眼很快地瞥了他一下,順從地捧起碗來,慢慢地喝了起來,喝了幾口,我輕輕地開口,“高昂,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我抱歉……”

懊惱的情緒一點點升上來,一定是有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一直都知道,卻總也抓不到關鍵,四處不著力。還是說,果然,隻想找個伴兒而不計較什麼愛不愛的想法,是最大的荒謬呢?

“好了,沁,我一點都不想聽你說什麼抱歉不抱歉的話。”高昂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你吃完東西就趕緊躺著去。”

之後的氣氛很低沉,高昂不跟我說話,我默默地吃完東西,回到房間裏靠在床上。

過了一會兒,高昂收拾完外麵的事情,走到我房門口,遠遠地看了我一會兒,“家裏有藥嗎?”

“藥?有退燒的。”我的態度從來沒那麼純良過。

“止疼片呢?”高昂的口氣不鹹不淡的。

“沒,不過,頭已經不疼了。”

高昂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房門口,幾分鍾後又走了回來,手裏拿了一杯水。這次,他直接走到我的床邊,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多喝水,你沒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心裏有一個聲音悄悄地在說,留他吧,結果,說出口的還是,“好。”

高昂的視線始終沒有停在我身上,就那麼轉身走了,過了一會兒,我聽見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

我歎著氣慢慢地躺下來,這應該是頭一次高昂如此不掩飾他的怒氣,該是積累了多久,才會這樣啊,我突然就覺得自己實在不是玩意兒,怪不得所有知道高昂的人都不會幫我說話。

可是,我要怎麼才能說清,不是我有意耍弄高昂或者別的什麼,我隻是沒有安全感,一點都沒有。和高昂的開始是那麼的莫明其妙,我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明明覺得莫名還會答應高昂的,並且,這一糾結就糾結到了現在,九個多月了吧,要是懷個孩子都該瓜熟蒂落了。

相處這麼久,我沒有對高昂說過愛之類的詞語,也沒有從他那裏聽過那樣的詞語,我們有的時候親密得不用說一句話就能相互了解,有的時候就遠遠地相互對持著,我總覺得我們都在等著什麼,可等的是什麼,我卻說不好。那現在,是不是到了該做個決定的時候了,是不是高昂在說,他沒有耐心了?

想得頭又要疼了的時候,傳來敲門的聲音,我拖拖拉拉地起來開門,打開門卻看到高昂站在那裏。

“高昂?怎麼又回來了?”我疑惑地看著他。

“買了點止疼片給你,要是一會兒再疼,就吃藥。”他把手裏的袋子交到我手裏,頓了頓,“你要是一會兒發燒的話,打電話給我,不管多晚。”

“哦。”我老實地點頭答應。

“嗯,那我走了,你關門吧。”

我看著高昂轉身離開,一直到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才退回房間裏。突然,覺得客廳裏隱約有點煙味,高昂從酒席上直接就趕了過來吧,不然他一定會弄幹淨味道才來的,那麼想著,不自覺地彎起嘴角,卻說不清是因為什麼。

我想,不管我跟高昂之間有的是什麼,我欠他,那是一定的,我不知道是不是還得起,更不知道要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