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蕾也上前幾步,蹲了一福說道:“大人,擊鼓的是妾身,我要與莫侍郎和離,按律應當在地方官衙報備,之後再請旨判離……”
“那堂外跪著的兩個婦人又是所為何事?”京兆尹劉勳看了看憐蕾額角些許的血漬,又看了看堂下田氏紅腫的臉:“這又是怎麼回事?”
“一家人拌了幾句嘴,小事、小事……治家不嚴,慚愧、慚愧。”莫天星笑著湊前幾步。
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劉勳一拍驚堂木,沉聲說道:“莫侍郎,你身為禮部要員,這點堂前規儀不懂嗎?本官既已升堂、堂上既是本官為大。莫侍郎,如此呱噪幹擾本官問案真的好嗎?”
劉勳為官清廉、剛正不阿,做了五年京兆尹官聲甚好。不要說莫天星隻是個侍郎,就算是皇帝親來,隻要是沒罷官、這堂上一畝三分地就要聽他的。
“擊鼓之人道來……”劉勳臉一沉,指著憐蕾說道。
“阿彌陀佛,這事貧尼是苦主,大人聽我道來……”淨月大師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毀壞的小屋在那擺著,她不怕田氏狡辯。
“莫顧氏,你和離的要求本官會登記在冊,稍候會上乘禮部。”劉勳拍了驚堂木一聲,冷眼看向田氏母女:“你們可知罪?若是認罪,本官判罰銀百兩,收監三天,出監後到‘桃塢庵’服勞役三月以儆效尤,你等可服?”
“這回合你心意了?哼!”莫天星小聲的對憐蕾怒道。
沒了自己什麼事,憐蕾也不想再在這耗下去,田氏母女不管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都是咎由自取。熱鬧?她憐蕾還真就不屑一看。
“還好,惡人受到懲罰,我也將要獲得自由,說實話心裏很舒坦。”憐蕾看著莫天星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要是還有點良心,放過我、放過輕舞,憐蕾後半生會念著你的好的!”說完,憐蕾對著劉勳蹲了一禮,告退走出京兆尹衙門。
看著憐蕾眼中那份鄭重,聽著她口中決絕的話語,莫天星一股怒意直衝腦門。看著憐蕾瀟灑毫無牽掛離去的背影、輕薄的唇動了動,終是將斥責的話語咽了回去。眼前的顧憐惜母女的事足夠他焦頭爛額的,保她不入監,麵子先保下來再說。
憐蕾與了緣閑聊了幾句,隻是閑聊,並沒有提及之前的事端,告了個罪推脫說自己的頭有些痛,就躲進了自己的小屋。好的壞的都是自己的事,憐蕾沒有與他人訴苦的習慣。就像是傷口暴露的次數越多,愈合的進度就會越慢,靜靜地躲在角落舔濕心傷在憐蕾看來也沒什麼不好。
小窩已經被了緣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看著還算整齊。憐蕾坐到小床上將輕舞攬在懷裏。“娘親,疼嗎?”小手輕輕地觸摸憐蕾頭上剛剛結了血痂的傷痕,輕舞眼中淚光漣漣,稍稍遮掩了輕舞眼中的不安於憤怒。
“娘親沒事……”憐蕾此時放鬆下來,才覺得頭上的傷痕火燒火燎的痛,長吸了一口氣。猛然間看到輕舞眼中滿是擔憂與心疼,急急將痛呼咽了回去,匆匆忙的擠出一絲笑意掛在唇角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