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輕柔,卻鏗鏘有聲。眼底一絲正氣令福雙與文思閑覺得有些尷尬。字字句句與每一分的神情仿似都是在控訴他們毀人清譽。
文思閑略略的低了低頭,避開憐蕾有些灼灼的眼神。想想自己那日看到的,一個妾都敢騎在她的脖子上大呼小叫,以及婚姻的不如意,她至少也應該自憐自哀一下。是故作堅強嗎?她的痛應該是痛徹心扉,為何在她臉上隻有些許的堅強與淡然?為何隻要自己想一下她的境遇,心就會無端端的痛上幾分?
福雙也被憐蕾的態度勾起了興致。憐蕾的境遇他比文思閑更清楚幾分,甚至有些磨難就是出自他的腦袋而被陛下認可實施的。一個女人的心究竟可以堅強幾何?什麼樣的打擊才能令她片片破碎?
“雜家一殘人,毀人清譽貌似與雜家不沾邊吧?雜家隻是有些好奇,若莫夫人未嫁,可否會選擇文公子?”手暗地裏對著樓下擺了擺,不多時,屏風之外響起細碎的腳步聲。
憐蕾笑了笑,坦然的與福雙四目相對。會嗎?或許吧。要不是被莫天星俊美的顏容吸引,自己又怎會死上一回?女人比男人更感性,所以殉情的多是女人,而令她付出生命的男人呢?哭一哭,穿上新衣依舊笑對人生。這就是悲哀,女人的悲哀!
“不會。”她當然會說不會,“恨不相逢未嫁時”那是豆蔻少女才有的情懷。生活磨難令她變得現實起來,也更懂得保護自己。一個虛妄的話把她也不會受之於人。
略顯期待的眸子瞬間有些黯淡,不過旋即心裏又是一喜。“未嫁之時不可,可她已為人婦,和離也是勢在必行,這麼說自己還有機會……”文思閑心底竊笑著想到。
福雙略微的愣了個神,手再次不著痕跡的伸到背後輕擺幾下。“口實”沒有抓到,幾個閑散的“見證人”也就失去了留在這裏的價值。
“各位客官,能有幸邀得淩湘小姐一展琴技,實是令我‘東來順’蓬蓽生輝。為感謝淩湘小姐,我東家也就是第一才子特出題一道,答出者賞銀二千,當然,評判就是淩湘小姐!”東來順的掌櫃的聲音才落,幾名小廝就手托銀盤走到三樓的高台之上。
群情再次激憤,這機會無異於天上掉餡餅,可以近距離的接觸淩湘不說,贏了還有銀子可拿。二千兩?足夠普通的百姓一家逍遙的活上一輩子。
仔細的擦拭了一邊手邊的古琴,淩湘站起身示意身邊的婢女將自己的愛琴收好。另一名婢女不用淩湘招呼,快步移到淩湘身旁,手一伸攙扶住淩湘的胳膊。柳腰輕搖,小碎步的走到台前,唇角微挑,一抹醉人的笑容如花蕾綻放。令將將在銀子的誘惑下清醒些許的食客們,再次沉迷、一笑傾城——也就這等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