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的歪了歪頭,蓮藕般光潔的食指輕輕撚動套在拇指上的扳指。這是他殺人前的習慣動作,代表文思閑已經對福雙動了殺念。長長的睫毛略微遮掩住微眯的眼眸,殺意掩藏、表麵流轉的都是平淡如水的淡漠。
福雙有些詫異,為奴多年、他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察言觀色的本事。可他在文思閑的眼眸中卻什麼也捕獲不到,無悲無喜,甚至連最簡單的惡憎也沒有流露出半分。暗讚了一聲陛下的眼光獨到,被陛下讚許的人又豈非常人?
就著福雙走神的空檔,餘光掃了一眼憐蕾的背影。依舊悠然自得,文思閑心裏突然期盼起來,他突然地也想驗證一下自己對憐蕾究竟是心動、亦或是憐憫!心裏苦笑了幾聲,情由心生、緣由天定,自己何不隨波逐流一回?
“她叫顧憐蕾,是莫天星莫侍郎的結發妻子。”福雙見文思閑不為所動,自顧自的介紹道。
如星的眸子略閃了一下,顧憐蕾?她的全名自己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顧盼間,憐惜花蕾之嬌羞”倒也雅致。文思閑唇角微彎,一絲淡然的輕笑浮於臉頰之上。使本就俊美的臉龐蒙上了一絲潤澤,再加上拋開顧慮後的暢然,發自心底的笑意,舉手投足間那份不經意的灑脫,美男如美酒越品越醇厚。
“夫人,福公公有請!”陸姓羽林軍站在憐蕾雅室之外,一抱拳說道。
憐蕾本是看向窗外的視線略微的轉回來一些,看了眼羽林軍裝扮的男子,憐蕾蹙了蹙眉,轉頭再次看向窗外。相較於憐蕾的不理不睬,輕舞嘴巴微撇,心裏小有不悅。
“娘親,福公公是誰?娘親的舊識?”輕舞在椅子上站起身,趴在憐蕾耳邊輕聲問道。
“不識,應該是皇城裏出來的……”憐蕾淡然的笑了笑,解釋道。
轉頭看向門旁,那軍士依舊抱拳恭立。
“這位軍爺,你是在與小女子搭話?”
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長了一張大眾臉,屬於丟到人堆裏絕對找不到的類型。不過此人雙目炯炯,身上若隱若現的流露出一絲殺伐之氣,顯然是久經戰陣磨礪而成的。
軍士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略微的點了點頭,一伸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莫夫人,請!”
警惕的微眯了一下眼睛,憐蕾端起桌上的茶盞,微抿了一口杯中的明前龍井。自己雖出身官宦世家,可極少拋頭露麵,相識的人本就不多。這福公公又是哪位?為何對自己如此熟稔?看這軍士態度謙和,又不似有什麼惡意,見自己又有何事?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這人聲鼎沸的東來順之中、還怕這閹人能吃了自己不成?身在京都,這皇城裏的人自己暫時算是得罪不起。去見一見這福公公是哪位吧!
“請……”軍士略微的躬了躬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