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粥小菜的在淨月大師那對付著填飽了肚子,憐蕾坐在門檻上,斜倚著身後的門框,神態悠閑的看著不遠處翻著瓦塊捉蛐蛐的輕舞。
風不涼不熱,打在臉上說不出的愜意,要不是擔憂輕舞一個人害怕,憐蕾還真想倚著門框小憩一會。除卻還沒有與莫天星斷得幹淨,憐蕾真心喜歡起現在的生活。簡單點?憐蕾本就不是個在乎物欲的女人,一件衣服隻要幹淨,她可以穿好幾年;隻要有口飯吃,有個地方可以遮風避雨的,最主要的是有輕舞伴在身邊、她就知足!
想到莫天星,憐蕾蹙了蹙眉,歎了一口氣。斷得幹淨?難呀!臉上的愜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對前路的渺茫、以及那麼一絲絲的惶恐難安。
“娘親?你有心事?”輕舞捏了個蛐蛐走了回來,嗲嗲的童音響起,看著憐蕾關切的問道。
心事?憐蕾抬手摸了摸輕舞的小臉,勉力的笑了笑。想想女兒的乖巧依人,憐蕾的心甜的像沾了蜜。母女親情像一根看不見的紐帶,與生俱來、剪不斷理還亂……
“娘親?”輕舞丟了手裏的蟈蟈,伸出小手摸了摸憐蕾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溫熱差距不大。不發燒娘親這是犯得哪門子邪?時愁眉苦臉、時喜笑顏開的?
“娘親沒事,走,娘親試著點一下灶火,驅驅屋子裏的濕氣!”說完,憐蕾站起身,拽著輕舞的小手忙不迭的走進廚房。
輕舞翻了翻眼皮,怪裏怪氣的瞄了一眼憐蕾,“娘親,你學會生火了?”輕舞吐了吐舌頭,揭著憐蕾的短處。輕舞歪著小腦袋,看著手忙腳亂卻不得要領的憐蕾,狡黠的笑了笑,覺得有時候笨笨的娘親也蠻可愛的!
“不會,不過不就是點個火嗎?有寫字、畫畫、撫琴難嗎?對、還有繡花……娘親難的都會,這生個火還能難倒我?”刮了刮輕舞的小鼻子,憐蕾笑道。
吟詩?自己雖比不得李易安,可也不遑多讓吧?憐蕾挑了挑眉、自己也就是生在大富之家,雜事用不得自己伸手,否則憑借自己的聰慧,飯菜做得最少比淺荷好,憐蕾傲嬌的想道。
“可是……”輕舞似乎想要提醒憐蕾什麼,可見憐蕾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不忍掃了她的興致,抿了抿嘴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憐蕾拽過淨月大師吩咐弟子送過來的蒲草,一股腦的塞進灶膛裏,低頭看了看,見柴草與鍋底之間還有一掌的空隙,想了一下、覺得草有些少,又塞了幾把進去。拿起鍋台上的火鐮磕碰了幾下,可星星點點的火花濺落在蒲草上隻是一閃,旋即黯淡下去。憐蕾的倔勁上來了,一遍不成、就二遍……直到胳膊酸澀的抬不起來,蒲草依舊沒有半點燃燒的趨勢。
“娘親……”輕舞輕喚了一聲,眼有些酸。要不是……娘親本可以活得更好些。
有些氣餒的憐蕾,一回頭看見自己的輕舞眼圈紅紅的,疑惑的問道:“輕舞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