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醒來(1 / 2)

憐蕾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緩緩地張開眼眸。入目的淡紫色綴著粉白色流蘇的床幔、以及床頭上掛著的天青釉的風鈴,令憐蕾那有些慌亂的心安定了不少。

家嗎?“嗬嗬……還好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憐蕾嗤嗤的笑出聲來。

活動了幾下有些僵直的身體,憐蕾坐了起來、抬手撥了撥風鈴。“叮叮咚咚”一連串悅耳的聲響傳入耳膜,憐蕾的手僵直在空中、神情閃現一絲迷茫。“修好了嗎?”有些蒼白的唇掛上一彎微甜的笑意。

甜蜜隻維持了一刻、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小姐,不好了……”“小姐,不好了……”一陣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傳來。

一道纖細的影子、風一般的由門縫裏擠了進來。或許是心裏裝了太多容不下的事、影子顯得很慌亂、碰翻了擺在門腳的花架,帶出一陣“稀裏嘩啦……”瓷片碎裂的聲響。纖細的影子看著滿地碎落的瓷片、愣了個神,頭微微垂下、雙手攥住自己小襖的衣襟不安的搓動著!一時間屋子裏再次沉寂起來。

窗口遮掩的繚綾濾去了刺目的光線,繚綾上幾隻玄鶴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房間頓時沾染了些仙靈之氣、飄渺而又冷清。嘴張了張、憐蕾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又似乎捉住點什麼——眼前的場景似曾自己在什麼時候見過,可一時間腦子有點渾渾噩噩的……

輕輕地晃了晃頭,“這丫頭自打陪嫁過來就笨手笨腳的,沒少生了事端,或許是之前也打翻過花瓶!”憐蕾自顧自的想道。

等那纖細的影子反應過來、蹲在地上收拾好地上散落的瓷片、氣也差不多喘勻了。憐蕾的眉微微蹙了蹙,出身大家、使憐蕾對禮儀有著近乎苛刻的要求,捋了捋額前的碎發、憐蕾冷聲說道:“淺荷,一驚一乍、毛手毛腳的,是不是將我教你的規儀都忘到腦後了?”

憐蕾容貌淡雅清秀、有些病態蒼白的臉襯托出眼眸的烏黑、顯得格外深邃,令人難以窺破她心裏的絲毫想法。一身素衣、頭發隻是簡單地用玉釵在腦後挽了個纂,既不雍容也不華貴,與她端莊的氣質有了些許的反差。她要是不說、誰也不會將她和尚書府的嫡長女、禮部侍郎的發妻聯係在一起。

“小姐,此時哪還顧得上什麼規儀?今天我回府,在府邸的‘暢春園’奴婢看到了……”淺荷被憐蕾有些清冷的聲音喚過神來,將手心中的碎瓷片隨意的丟在地上,跺著腳、有些急切地說道。

“轟……”淺荷的話語宛如一聲炸雷響徹在憐蕾的腦海裏,呆呆的愣了一會,憐蕾喃喃的說道:“暢春園?淺荷……”憐蕾似乎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淺荷在自己的記憶中是死於三年前……而且是因為自己將她關進柴房反省、以至著了風寒藥石無效、撒手人寰的!至於為什麼反省似乎就和這“暢春園”有些瓜葛……憐蕾頭痛欲裂、心也沉到了穀底!

似乎是想要確認什麼,憐蕾踉踉蹌蹌的跑到窗邊,“嘩啦……”一聲拽開窗簾,木格子窗的白絹上貼著一副鴛鴦戲水的剪紙,憐蕾伸出手、纖長的手指有些輕顫的撫摸向兩隻鴛鴦相連的部分,微微硌手的觸覺提醒著憐蕾、這就是三年前自己剛剛學會剪紙時剪壞了、而又有些不舍、硬生生粘貼在一起的那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