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內,多名大臣被殺,朝野一片人心惶惶。各派勢力遭遇重創,局勢隱隱有些動蕩不安。
“小安子,把被殺人的名單拿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從床上傳來,站立一旁的老奴立即走近,恭謹地將一塊黃綢呈上。
“財務大臣連華,禮樂大臣薑越···嘖,個個都是派係中的骨幹啊,這下可有不少人心疼咯。真狠啊,這人想我東漓國癱瘓嗎?”本該怒氣昂揚的嗓音竟奇異地帶著笑意。
“皇上,這···”小安子誠惶誠恐地退立一旁,不禁憂心,"皇上聖明,不知陛下是否已察覺出是誰在作怪?”
“不知,朕也不想知。”皇帝的輕鬆回答讓小安子老臉一白:“皇上,您,您不打算管嗎?再這樣下去,恐怕····”
“管什麼?一群不肖子孫,自小就隻會跟後宮那群後妃學那些爭權手段,總以為是東漓第一大國便可一切高枕無憂。這番不亂,怎可讓新人上來?老看那些人來來去去,朕都煩了。”
“可是····恕奴才多嘴,讓皇子們互相傾軋,國境不穩,臨近的西陵和南越不是有可趁之機了麼?那該如何是好?”小安子自小跟在皇上身邊,自是知道他藏的有多深.
“自古有雲,亂世出英雄。東漓雖非以武立國,但作為一國之君,連馬背都上不了,我萬事都要前人鋪好道路,這像話麼?讓他們打吧,憑著朕隱忍多年存儲的國力,足夠讓東漓撐到新皇出麵了。”
“皇上!”小安子嚇得跪了下來,“皇上洪福齊天,請不要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小安子,”原本洋溢的聲音突然疲老下來,“你說朕現在這樣拖著很有意思麼?朕什麼都知道,隻是活了這麼久,覺得夠了,不想再去爭什麼了。朕從不是那些自認會千秋不死的老妖怪。死,隻不過是人生必經的一站,朕累了,不想再鬥下去,而黃泉之路上,也許還有這我渴望的東西或人在等我。由著他們吧,想爭就爭,朕不管了。嗬,朕當年,不也是這樣過來的麼?”語兒,朕就來了,要等朕啊。
小安子跪伏在地上,一聲不出,但顫抖的雙肩和濕潤的眼睛卻泄露了他心底所想。
同一時間,顧若淺正躺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暖洋洋的陽光讓她舒服得直想伸懶腰。
“顧若淺。”清淺的聲音如涼水,讓她心神一顫。緩緩回頭,望著那個擋住陽光的身影。
“夫君好早啊。下朝了?”顧若淺側身坐起。
“是你嗎?”今晨天未亮,心腹便奔進密室,向他報告各大派係的折損情況,其程度讓人驚心,朝中人都開始惶惑起來。下意識地,他便想到了她。可是,有可能嗎?她一個不通武技的弱女子,怎能下得去手?她又憑什麼方法下手?
“是我又怎樣?”很直接的承認了,倒讓離泱小小地詫異了一下。反正他都找上門來了,拐彎抹角也沒有意義。“他們確實是因我而死。”
“全體滅門,連小孩也沒放過?”
“你認為不應該?”她嬌憨地打了個嗬欠,漾出一抹雅致的笑,纖細的十指作梳,緩緩梳理著未束起的發,"那個位子不是任何人都坐得上去的,那群大臣既已選了邊站,就該預料到這種事情。每一代皇帝的更替,都要有鮮血的伴隨,隻是明或暗而已。在這種局勢下,這些小孩不死,遲早就會被人利用,成長為一條條對你有威脅的毒蛇,所以,必須斬草除根。怎麼?覺得我太惡毒了?”
離泱呆了一下,麵無表情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