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落地窗外烏雲密布。
辦公室內,男人修長的身影矚目,於昏暗的燈光下,他顯得更加落寞。
歐明決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因為停電,整座城市都由一片繁華在一夕之間沉寂下來,由萬人空巷到空空蕩蕩,像一座空城。
該死的。
本來想把所有的時間都耗在工作上,誰知道剛到辦公室不久,居然停電了,還是整座城市都一起停。
看著這灰蒙蒙的天,也是膈應人。
“寧願下暴雨,也不想這麼悶。”恍惚間,對著玻璃窗映襯的自己的模樣自言自語,歐明決竟然差點認不清窗上那個分明的輪廓是誰。
他伸手貼在窗上,擋住了自己的模樣,現在他誰也不想看見,連自己也包括在內。
一停歇下來,腦海裏就會不自覺地浮現那個女人的身影。
到底還是對自己寬容,他不再強行要求自己不去想誰,但對她也僅限於存在在腦海裏。
蘇小米實際過得怎麼樣,他一點都沒有關注,這還是刻意才能做到。
盡管如此,他還是不願去多想她的事情,就連心口的煩悶,也要將責任推給糟糕的天氣。
剛想找個人發一通脾氣解解悶,誰知一轉頭,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還能有誰呢?
將手機拿起來接通,歐明決還沒開口,就被單遠搶先一步,問他,“這天氣看上去像是要下雨了,需不需要我接您回來?”
“不必了,我的筆記本還有電,應該還可以撐一陣子。”歐明決毫不猶豫地拒絕,並作勢要掛了電話。
“話說,我剛剛聽到風聲,蘇光祖突然收拾行李離開蘇家大宅,這其中會不會——”單遠難得話多,但他並不敢把話說全。
畢竟現在一提到蘇小米,歐明決就跟炸彈似的,她根本就成了他的地雷。
即便如此,單遠仍然選擇嚐試,因為他總覺得這幾天的氣氛不對勁,像是要發生什麼事,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即使是這樣,這樣的解釋仍然太過蒼白,單遠話一停頓,歐明決就厲聲嗬斥,“你認為我有時間去管一隻嘍囉過得怎麼樣嗎?”
又不是傻子,他怎麼可能聽不明白單遠的話,正因如此,他才不想聽。
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忘記她。
既然歐明決都明確表示不喜歡了,單遠也無可奈何,隻得硬著頭皮稱是,“對不起,我明白了,那您先忙吧,如果有事請直接打電話給我。”
歐明決無心聽他說這些客套的話,將電話一掛,就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拍,整個人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
這裏悶得要死,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索性扯了一下領帶,癱坐在椅子上。
他背靠椅背,脖頸正好卡在椅背上,仰著臉,看著光線昏暗的天花板。
每一次呼吸,他都覺得是在消耗生命。
“呼——”長出一口氣,歐明決突然間覺得很疲倦,像是這些天高強度地工作積累的勞累一下子爆發出來似的,他的身體像灌了鉛似的沉重。
眼皮越來越重,眼前的一切也越來越模糊,明明心在莫名其妙地疼痛著,但他就是擋不住濃厚的睡意,緩緩地閉上眼睛……
忘記睡了多久,歐明決隻知道自己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叫醒的,而他皺著眉頭拿起手機,一手撫著酸疼的後脖頸,撐開一條細縫看著手機屏幕,此刻是深夜三點鍾整。
這個時間點,單遠打電話來幹嘛?
雖然他本不該睡著,但被吵醒,多少有點起床氣,一接通電話,他就沒好氣地質問,“你這個時間點打電話過來幹嘛?”
一句話給他說清楚。
“蘇小姐好像出事了,您可以通過電腦看晚間新聞,會有詳細報道。”出於擔心,單遠幹脆讓他親自去看。
並在歐明決反應過來之前,他也做好了一切安排,“我已經派人過去查看情況了,現在我就到公司去找您。”
“啪嗒——”話音剛落,他就直接掛了電話,這還是單遠頭一回先掛歐明決的電話。
而他拿著手機,癱軟在椅子上,還沒反應過來在他睡著的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蘇小米出事了。
猛地抬高眼簾,他的瞳孔不斷收縮,如同跳動的心髒,一瞬間萎縮,差一點就要停跳。
下一刻,室內的燈突然亮了,窗外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刷的一下也跟著亮了起來,在玻璃窗上映襯出星光點點。
而歐明決眼前暗屏了很久的電腦屏幕,也隨之開機,這個城市恢複它該有的繁華模樣,一切都恢複正常,開始運轉。
可歐明決卻不正常了。
電力恢複不久,窗外突然間下起了傾盆大雨,但歐明決連扭頭的時間也顧不上,他將手機往旁一丟,繃著臉緊盯電腦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