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戴著墨鏡,遮掉了大半張臉,即便見到了鍾言,她似乎也沒有要摘下墨鏡的意思,顯然是想隱藏自己身份。
跟鍾言一樣,旗袍女人也打量了她良久,才勾起紅唇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好像嚇到你了,我並沒有惡意。”
“那你來這裏做什麼?現在已經下班了,要聽診等明天,去掛了號再進來。”鍾言冷冷地看著她,並沒有因此就態度好轉。
相比之下,那個女人反而很溫柔,在被冷言冷語的情況下,還能保持笑容,“我並不是來找你聽診的,鍾醫師。”
不,應該叫鍾小姐才對。
“那你是——”鍾言話音未落,就見她將放在辦公桌上的一份文件拿起來,臉上笑意更濃,“這是蘇小米的流產檢查報告書對吧?”
這份文件是鍾言拜托她畢業的醫學院的教授幫忙送過來的,教授一時疏忽才直接放在台麵上。
現在這女人才隨便就能拿到手。
“你看過了?”鍾言厲聲追問,她原本想從那女人手中搶過來,但細想,她這麼做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對方有心要看的話,早就什麼都看過了,她就是再遮遮掩掩也毫無意義。
發現她沒要搶,那女人像是反而覺得很無趣似的,將報告書拍在桌麵上,又轉而去玩弄筆筒裏的鋼筆。
她說話很是漫不經心,“我沒看,不過我知道那就是蘇小米的流產檢查報告。”
“真是想不到啊,轉眼間蘇小米懷孕了,居然又流產了。”她念念有詞,墨鏡下銳利的眼眸飄飄忽忽。
就算隔著墨鏡,鍾言也能看得出來對方一定在觀察自己的反應。
顯然,眼前這個中年女人並不簡單。
“蘇小米懷孕的事情連媒體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鍾言為人沉著,因此即便心裏驚訝,她還是能迅速鎮定下來。
在她看來,對方沒必要隱瞞。
如她所想,旗袍女人確實坦率,當然,她也是篩選了她能說的部分,不能說的,她一個字都不會再提起。
“因為我跟她並不是普通的關係,她的存在威脅到了我的利益。”
原來如此。
就說她一點都不像是尋常人,隻要跟蘇小米掛鉤,那跟歐明決肯定也脫不了幹係。
鍾言忍不住為自己得意,她眉毛一挑,壓低聲線詢問對方,“那你想怎樣?別跟我說你半夜三更的來這裏,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吧。”
其實鍾言也就是好奇,才會問。
卻不想她等到的是巨大的誘惑。
“我聽說你一直想要去美國深造,現在我給你一次機會,你能拿到綠卡,能出國深造,還可以同時擁有三套別墅跟兩輛豪車,外加六百萬美金,你想要嗎?”那女人談起條件時,不再是笑臉相迎,反倒冷著臉,像冰山美人。
她晃著修長的腿,旗袍開衩一直開到大腿根上,若是讓男人看到這番香豔的場景,一定會禁不住誘惑。
可是現在,她拋出來的條件也讓作為女人的鍾言為之心動。
鍾言反複吞咽唾沫,好不容易才能冷靜下來說話,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要我做什麼?”
“隻是一點小忙,我想讓你幫我把這份報告書改一下,無論結果如何,你按照我說的改就是了,放心吧,隻要你答應改了,我是不會虧待你的。”對方的回答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怎麼辦?
就算是再有底線的人遇到這麼優厚的條件,應該也很難不心動吧?
所以,她就算答應了也沒什麼的,對嗎?
“我答應你,不過我有件事想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你到底是誰?”
鍾言話音剛落,旗袍女人就立即笑了,勾起的紅唇看上去甚是誘人,她說話似乎帶有某種蠱惑,將人往地獄深淵裏拉。
“我隻能告訴你,我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我實在是沒辦法看著我的孩子再痛苦下去,而蘇小米是讓我孩子痛苦的根源,隻有讓她墮入人生的地獄,我的孩子才有可能獲得幸福。”
孩子的母親?
她的孩子跟蘇小米有利益之爭?
鍾言聽得一頭霧水,但顯然,對方也不想再重複一遍,她此時已經寫好支票並簽下名字,放在桌麵上,她旋即站起身來。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神色從容,就算是心慌,她們也都寧願選擇噎著,也不願意讓對方看出來。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選擇鍾言。
“祝你好運。”
“祝你好運。”
她們異口同聲,又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