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地折騰她的手,動作有些著急。
“原來如此,我也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執著於艾莉絲?”蘇小米幾乎是脫口而出,等她反應過來時,氣氛已經變得尷尬了。
該死。
她怎麼就偏偏忘了他是從艾莉絲身邊逃過來這件事呢?
雖然她萬般懊惱,但好在沈濟北並不介意,他搖了搖頭,笑得雲淡風輕,“沒有關係,我也是覺得奇怪,明明我喜歡的人是你啊。”
說話間,他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動作小心翼翼。
蘇小米心裏已經在撓牆,然而明麵上,她還得找個借口抽開她的手,“哎呀,我還要按摩穴位呢,你就不要搗亂了。”
臥槽!
她的語氣怎麼可以這麼像古時青樓老鴇!
“說起來,你為什麼這麼折騰……你的手呢?”沈濟北目光鎖定在她手上,他聽說人的心情全反映在動作上。
若真是這樣,那麼她現在一定很慌張。
蘇小米記得之前在胎教書上看過,按摩手部的穴位對孕婦有好處,雖說她個人對這種話不是很相信,但是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她沒辦法告訴沈濟北,今早她又有了小產現象。
因此才會如此慌亂。
“沒什麼,就是按摩穴位,活絡筋骨啊。”蘇小米說罷,到底還是心虛,默默地停下手,整個人往後一躺,在沙發上挺屍。
脖頸擱在沙發背上,她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說話的語調慵懶,“我肚子好餓,我們出去買東西吃好不好?”
顯然,某女已經徹底忘了自己剛剛才說她不餓。
沈濟北哭笑不得,卻不好意思戳破,但是他也不能讓她出去,“對不起,你可能得暫且忍受酒店的食物了,我們現在還不能出去。”
為什麼?
“那我們要在這裏待幾天?”蘇小米已經無心過問原因,她光是看到沈濟北為難的神色,她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顯然,要麼是沈家派來的人,要麼是歐明決派來的人,已經找上門來了。
他們目前無路可逃。
從她明了的眼神中,沈濟北知道她已經猜出緣由,他索性不解釋,順著她的疑問回答,“你不用擔心,我會想個辦法逃出這裏,比起這個,更重要的還是逃出去之後的去處。”
隻要是在全國範圍內能夠監控到的地方,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被發現。
他為此而苦惱,相比之下,蘇小米要更淡定得多,她站起身來,在寬敞的房間裏來回踱步,蒼白的臉上看不出感情波瀾。
他們之間的氣氛一點點僵化,像是要把空氣凝結,直到連呼吸都覺得難受。
難道真的回不去從前了?
恍惚間,沈濟北想起昨晚做的夢,他頓時有些心慌,忍不住開口,緩緩打破了這可怕的沉默,“我們過去,似乎還從未有過這種場麵呢。”
過去他們無所不談,如今卻為了找不到話題而尷尬。
怎麼辦?
“人都是變的,你不能總是拿以前的事情來對比。”蘇小米的語氣很是冷淡,幾近冷漠,她站在窗前,看著荒涼的郊外,眼神飄飄忽忽。
不難看出她並不想提起往事。
就算要提起,她需要的也是有關她生身母親的事情。
就算再覺得落寞,沈濟北這會兒也明白過來她此刻著急的心情,一早就醞釀在心的想法終於在此時鼓起勇氣說起,“就算要逃出去,你穿著浴袍也不方便吧。”
為了不被酒店員工發現蛛絲馬跡,他們甚至連禮服都不敢拿給員工幹洗,就任那些高貴的禮服爛在竹簍裏。
不過相應的,蘇小米也要因此付出代價——她隻能穿著浴在房間裏瞎晃。
不說倒好,這一說,蘇小米頓時火了,她裹緊浴袍前襟,一邊警惕地看著他,眉眼間毫不掩飾對他的責怪,“你還好意思說,莫名其妙地把我帶出婚禮現場,還害得我現在都沒衣服穿。”
就算要逃跑,好歹也要給她時間往禮服下藏幾件換洗的衣服啊。
“那你要不要能穿的衣服跟食物?”沈濟北冷不丁地接話,他板著臉的時候看上去並不友善,甚至讓人覺得陰森。
可以肯定的是,他若是手段強硬一些,一定也是個狠角色。
而蘇小米出於無奈之下,對他的一言一行都表現出百分百的信任,甚至是依賴,“我要,但你要給的起才行。”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
“鐺——”遠方鍾聲響起,宣告此刻正是午時,晴空萬裏,從窗外灌進來的冷風卻凜冽。
男人站在房間內的角落,他的麵前是一個歐式三腳圓桌,桌子上放著一部座機,這是酒店的座機。
他拿起話筒,並不熟練地摁下一串號碼,握緊話筒,他靜待接通。
“啪嗒——”電話很快被接起,旋即傳來前台小姐充滿年輕活力的聲音,“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