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這麼說,他自然是點頭稱是,“我明白了,那請蘇小姐下樓吧。”
蘇小米扯了扯嘴角,沒再多言,慢慢吞吞地踏下台階,她的身後傳來單遠沉穩的聲響,“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通知您,您放在少爺房間的那些書,因為少爺吩咐,所以我已經將那些書轉移到您畫室隔壁的空房裏了。”
這間別墅的空房到處都是,蘇小米著實沒有必要都堆在歐明決的房間裏。
話是這麼說,但某女可是什麼都不知道,還對歐明決亂發一通脾氣。
單遠話音剛落,她差點沒直接從樓梯上滾下去,還好手有抓住樓梯扶手。
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著,她機械式地轉頭看向他,一字一頓地問,“什麼時候?”
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就在您睡著之後,少爺特地打電話叫我上來處理。”單遠原話轉述歐明決所說,“少爺說您睡得跟燙死的豬似的,不用擔心會吵醒你。”
盡管如此,實際上歐明決還是讓單遠不要弄出太大動靜。
他的心裏總是在乎她的。
原本還悶悶不樂,現在轉而被尷尬所取代,蘇小米苦著臉,弱弱地問他,“你說我現在去跟他道歉來得及嗎?”
“一般情況下,來不及了。”單遠毫不留情地告訴她真相,還不忘補槍,“我勸您與其在這裏添堵,還不如趕緊去進行產檢,這可能是您能討好少爺的唯一方式了。”
……
像個犯人似的被押送到別墅後的婦產科大樓裏進行產檢,單遠止步於門口,由一早等候在門口的伊麗莎白領她進去。
兜兜轉轉,她們進了手術室,按照以前的程序,蘇小米在手術台上躺下來。
冰冷的手術台隔著單薄的衣服刺激著她的皮膚,蘇小米看著頂上亮眼的光線,神經隨之緊繃,但也冷靜下來。
“今天要檢查什麼?”她對包括伊麗莎白在內的這幫人始終不是很放心,畢竟對方就是替沈濟北催眠洗腦的那幫團隊。
她也是不明白歐明決為何要特聘請這些人,就不怕他們對他的孩子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嗎?
在場的都是女醫生,以及在旁指揮大局的伊麗莎白,她今日依舊穿著包臀裙,柔聲安撫她,“你不用擔心,今天的檢查就需要檢查這麼一次,叫羊水穿刺。”
畢竟是外國人,伊麗莎白的中文還沒有強大到能跟她描述一些專業術語,自然也就省了解釋。
蘇小米也知道,她作為孕婦本來可以不用追究,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她以英文回應,“你可以用英文跟我解釋,我聽的懂。”
驚訝的不是她會說英文而且甚是流利,而是她堅持要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檢查。
顯然,她對伊麗莎白以及其團隊都不甚信任。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但伊麗莎白並不介意,她眉毛一挑,還是無奈地跟她做出解釋,“簡單的說,就是通過對羊水的檢查來排除唐氏綜合症的可能,有一定風險,但結果比較可信。”
已經解釋得這麼明白了,可以繼續了嗎?
她以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著蘇小米,換做以前,蘇小米就是不習慣這種友好,也會禮貌性對她露出微笑。
然而這幾次,蘇小米依舊冷著臉,索性將眼睛一閉,沉聲說道,“開始吧。”
“好的。”伊麗莎白說著,聳了聳肩,她可以理解孕婦的情緒總是反複無常。
又或者,蘇小米已經發現了什麼……
這項檢查用時比較長,蘇小米正好利用這個時間冷靜思考——她應該怎麼喚醒沈濟北的記憶。
按照書上所說,就是充滿回憶的物品,而且最好是能喚起雙方共同擁有的回憶的東西。
毫無疑問,最佳選擇就是那些她跟沈濟北的合照,可那些合照早就在上次回蘇家大宅的時侯,就被歐明決一氣之下都燒光了。
那麼,紀念物?
頭頂上的燈光太過強烈,蘇小米索性閉上眼睛,在腦海裏搜尋可能的候選物。
她跟沈濟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戴的發夾還在,這個可以考慮,但還是不夠。
她跟他出遊時去了當地最出名的教堂,在神父的幫助下寫下了一篇誓詞,就算是一張紙也要列入考慮。
光是這些還不夠,她還要更多……
恍惚間,一道光在蘇小米腦海裏一閃而過,像星光一般璀璨,卻不刺眼,就像魔法一樣,在光影過去後,她的記憶變得更加清晰。
她突然想起,最能代表她跟沈濟北的過去的紀念物不就是她一直想要保護的定情信物嗎?
“項鏈!”蘇小米猛地睜開眼睛,對著光亮驚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