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濟北的日子一如往常地平靜,即便有波瀾,也是暗湧。
可是別人卻不一樣,他們將時間卡在最煎熬的白天,每個人都處於焦躁的狀態。
此時此刻,坐落在西郊最黃金的地段的一幢別墅,在日光籠罩下,閃爍著奢侈的光芒,令人豔羨。
走廊的盡頭,一個清麗的身影站在臥室門口,室內燈光敞亮。
蘇小米與他僵持著,她的肩膀不停顫抖,俏麗小臉此時已經煞白。
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見歐明決始終定定地看著她,一言不發,蘇小米索性再次主動搭話,“你放心,我沒有要逼婚的意思,我隻是想問問,你到底想怎樣?”
如果不想結婚的話,他打算把她放在什麼位置?
朋友?情人?還是一輩子的女朋友?
她站得有些累了,身體卻不受控製,像灌了鉛似的沉重,動彈不得。
終於,歐明決回應她了,“就像現在這樣,你乖乖把孩子生出來,這樣不是很好嗎?”
日子一切照常,隨便她怎麼折騰怎麼鬧,要什麼不要什麼,他都滿足她。
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難道還不夠?
“你知道我最惡心的是什麼人嗎?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的流氓。”蘇小米搶過話,她很冷靜,幾近冷漠。
可是越是冷靜,就越是生氣。
沒錯,她就是在說他!
被罵作流氓,歐明決也不介意,反正他料到會是這副局麵,她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氣氛壓抑得讓人心情低落,作為局外人的單遠雖說不尷尬,但也無法坐視不理。
畢竟他對蘇小米如此激動的反應也能夠理解,但凡是女人,怎麼會不渴望結婚之時?
主動上前,彎下腰在歐明決耳邊低語,“少爺,您先別跟蘇小姐置氣,萬一傷了胎兒就不好了。”
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製止這場鬧劇的最好的辦法。
但顯然,歐明決不是這麼想的。
歐明決冷著臉,抬起手示意單遠不用再說了,眼角的餘光一掃身旁的他,冷言冷語,“你到一旁待著,這種事情我會處理。”
既然他都發話了,作為仆人的單遠無可奈何,聽從命令退到沙發身後。
黑色高背單人沙發上,歐明決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他兩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仰著下巴,深邃瞳眸直視蘇小米。
他們的距離隔得很遠,他卻像是能將她一眼看穿。
歐明決一言不發,就等著蘇小米自個兒把話接下,把話說全了。
“你不吭聲,我也不介意,反正我絕對不可能當你的情人。”蘇小米說著就要離開,卻不想還沒跨出步伐,就被歐明決一把叫住。
她氣得快要哭出來,卻還是強忍著眼淚,甚至連鼻酸都不允許,為了這樣的人哭,一點都不值得。
似乎意識到她的憤怒已經徹底被點燃,但歐明決說話的語氣仍然不慌不忙,甚至有些淡漠,“你似乎誤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會跟你結婚,但也不會跟別的女人結婚。”
別說結婚,除了她以外他這輩子都不會碰別的女人。
這樣的承諾,他想已經足夠。
然而作為女人,蘇小米不能接受,她能感覺得到自己的理智在一點點地崩塌。
反正她現在有孕在身,他也不敢拿她怎麼樣,既然如此,那就索性爆發出來。
猛地轉身,蘇小米抓住門框,質問他,“怎麼?你覺得這樣做就是對我莫大的恩惠?你以為我會感激你?”
我勒個去!
別說感激他,她TM現在隻想殺了他!
“我沒要你感激,你隻要待在我身邊就好,我也不會虧待你。”歐明決冷靜地反駁,一點退步都不願意。
除了一紙婚書,任何東西他都可以給她,甚至連多少千金小姐都渴望的別墅跟公司股份,隻要她要,他都能分給她。
代價也就是,不許提及結婚的事。
可偏生蘇小米這人對名利還真是沒什麼追求,她要的就隻有名分!
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她的心已經涼了半截,寒意襲上身體,連著正對著自己的從陽台灌進來的冷風,讓她冷得渾身發顫,櫻唇泛白。
見狀,歐明決一個指向性動作,單遠立即會意,繞到陽台門前,將大門一下關閉。
可是這又有何屁用?
真正冷的是她的心。
蘇小米冷笑,隻覺不可思議,“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你的善待,我也不想待在你身邊,我想要的,你根本就沒有辦法滿足。”
別說她隻要麵包不要愛情,她自己能夠養活自己,不需要他的施舍。
而愛情,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