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讓歐明決知道了,他一定會大題小做。
“可是您……”單遠到底還是沒有行動,她的疼痛也稍有緩和,至少能夠坐直了,故作輕鬆地對他一笑,“我不過是受到了一些精神刺激才會這樣,很快就會好。”
她不是在騙單遠,連她自己都這麼覺得。
一定是被艾莉絲那女人的新聞給刺激到了,否則像她這種一整年下來很少生病的年輕人怎麼可能說病就病呢?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單遠也不好堅持。
為了給她個人空間,他提出離開,“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退下了,您要是還是很不舒服,請一定要告訴我。”
蘇小米點頭,向他擺了擺手。
不過轉眼,她又想起還有事情沒交代,不得已迅速叫住他,“等等,我不是讓你幫我去寄快遞嗎?那東西不用寄了,你直接丟進碎紙機裏吧。”
她最後的念想算是徹底碎了。
“好,您快去休息吧。”單遠再次催促,他難得不像個機器人一樣說話,讓蘇小米煞是感動。
相比之下,某個還在書房裏工作的幼稚鬼可就沒有這麼細心了。
本著不在這裏打擾單遠的想法,蘇小米將一杯白開水一下飲盡,隨後就立即站起身來,嚐試著走了兩步,胃不疼,也不翻江倒海了。
她頓時大喜過望,自動過濾忽視越來越嚴重的頭痛,昂首挺胸地邁出步伐。
然而不過兩步,她就突然眼前一黑,緊接著周圍的事物一閃一閃的,驀地,她的腦海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崩斷了,她旋即失去了意識。
由於倒地時,地板上鋪了厚厚的材質柔軟的地毯,所以沒有發出太大聲響。
這也導致她暈倒了,都沒人能立即知道。
……
此時歐明決待在書房裏已近四個小時,蘇小米爽朗的聲音也沒有再在隔壁房間響起。
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在陽台跟編輯通話,還不惜扯著大嗓門說話,但她這麼做,對歐明決來說的確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她通話近三個小時,他就聽了她的聲音三個小時,根本就無心工作。
直到那聲音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他才鬆了一口氣。
低眉,一抹笑意從他嘴角綻放開來,栗色瞳仁中洋溢著得意,顯然,歐明決在這場戰役中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想必蘇小米現在一定忙得焦頭爛額,對他連連咒罵了。
就是想到她怒罵自己的嬌嗔模樣,歐明決竟然也覺得有趣,他想他真是無藥可救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越陷越深。
不知不覺中,歐明決又走了神,眼前的文件一直停留在那一頁,這可不是他平時的辦事效率。
搖了搖頭,他壓低眼簾,遮住眼底下的疲憊。
既然坐不下,歐明決幹脆站起身,離開書房,他打算先到樓下倒杯水喝,書房裏的咖啡已經放涼了,他下不了口。
但歐明決萬萬沒想到,他不過踏下台階三兩步,就看到蘇小米躺倒在地板上,她的長裙裙擺綻開,長發散亂,如同一朵凋謝的花。
蘇小米!
顧不得多想,歐明決立即衝下樓,快步走到蘇小米麵前,他先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她的氣息雖然又急促又燙,但好歹還在。
即便如此,歐明決還是無法放心,他的心跳得很快,又在一瞬間快要停跳,這種忽上忽下的感覺快把他折磨死。
沒有時間猶豫,他將蘇小米抱起來,轉身往樓上走。
此時待在廚房裏的單遠也聽到了動靜,連忙趕出來,見歐明決抱著蘇小米上樓,他頓時會意,轉身往右側走廊走去,他要去儲藏室取醫藥箱再跟上去。
而歐明決將蘇小米抱回房間的床上躺著後,第一時間就是將臉頰湊到她的額頭上,緊貼額頭測溫。
雖然不燙,但明顯溫度要比常人的高。
“蘇小米,你醒醒。”歐明決嚐試喚她,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又不敢太大動靜,怕驚了她。他冷峻的臉龐此時全無寒意,盡是惆悵擔心,生怕一不小心,她就發生什麼意外。
他已經承受過父親在眼前自殺的痛苦,現在,怎能忍心讓他承受失去她的絕望?
不過短短一分鍾的時間,歐明決像是度過了一個世紀,他的記憶不斷穿梭,過去那些痛苦回憶的碎片一點點呈現在眼前。
據說人都是這個樣子,疼起來的時候,舊的傷疤都會被揭開。
他現在就是這副模樣,自我折磨。
好在,蘇小米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