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唯有窗簾外泛著光。
歐明決坐在沙發上,目光緊緊鎖定在屏幕上的某女,栗色瞳仁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
蘇小米在慌,他看出來了。
“叮鈴——”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歐明決壓低眼簾,隻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赫然寫著——琳達。
原來是那女人。
不耐煩地擰眉,但他還是將電話接起,劈頭蓋臉地就是質問她,“你任務完成了嗎?如果沒有,不要打電話過來。”
如果不是需要用到她,他也不會放過她。
“當然是完成任務了才敢給您打電話。”琳達的聲音尖銳,說話語氣也很不客氣,但是她對他的恐懼,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她頓了頓,才說到正題,“我已經根據您的吩咐,讓蘇子月參加那種聚會,照片我也拍了,現在新聞也流出來了,您也應該兌現您的承諾。”
琳達不要求他做什麼,也不要什麼好處,她隻要他給她自由,還有好歹讓她能在國內混下去。
那段恐怖陰暗的日子,她不想再延續下去。
“這種事情,我會讓單遠處理。”歐明決的反應依舊很冷淡,他素來狠心,但也說到做到,“單遠下午就會派人將你從別墅裏放出來。”
在琳達離職當天,她就被單遠派人抓住,並將她對蘇小米做的事情都翻了出來,逼著她承認。
不承認會死,承認了,隻能勉為其難地說她還活著。
她被選中成為富豪的情人,這並不是什麼風光的事情,被踐踏的那些日子,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憶。
現在,歐明決總算願意給她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她自然是感恩戴德。
“謝謝你,我會保密的。”琳達撂下這句話,才將電話掛斷,而歐明決還沒放下手機,就又有一通電話打來。
陌生號碼,但他知道會是誰打來。
毫無疑問,是蘇父。
摁下通話鍵,歐明決開門見山,“你不用求我,我不會幫你,我能夠為你的做的,就是讓這件事傳遍全國。”
簡單粗暴,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歐明決你——歐先生,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想說是你在施加壓力,害我無法擺平此事,這樣也不為過吧?”蘇父這隻老狐狸終於也有如此慌張的一天。
光聽語氣就知道對方是走投無路了,才會來找他。
歐明決冷哼,側臉宛如白玉精心雕琢,他將背抵在沙發背上,神態慵懶,“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
沒錯,就是他在施加壓力。
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一天,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甚至越抹越黑,蘇家卻一點行動都沒有,隻能不斷召開記者會發布聲明。
實際上,蘇家根本沒辦法有行動。
歐明決的囂張可謂是人盡皆知,蘇父深知要讓他幫忙,必須凡是順著他心意,便故作諂媚,好話說盡,“您也知道蘇某我走投無路了,不如就放過我一回吧。”
放過?
“我的字典裏沒有那兩個字。”歐明決毫不留情,將他心底那顆火苗掐滅。
此時蘇父也知道對他低聲下氣沒用,索性心一橫,質問他,“蘇小米現在跟你在一起,我是她父親,也算是你嶽父,你怎麼能不幫我?”
怎麼不能?
聽他如此辯解,歐明決臉上的神情就越發嘲諷,他才不會顧慮蘇父的麵子,“不是跟蘇小米斷絕關係了嗎?”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這麼做?”他突然話鋒一轉,給蘇父改過自新的機會。
最主要還是為了能博蘇小米一笑。
蘇父也是聰明人,立即會意,“我明白了,你就是因為這件事才來報複我?”
歐明決沒回應,這會兒他站起身來,往浴室裏走,正打算掛了電話就去洗漱,然後再去找蘇小米。
不知為何,她似乎悶悶不樂。
後麵蘇父還說了什麼,歐明決壓根沒在聽,他將領帶扯下來後,就打算掛了電話,“我可以提醒你,你要道歉求情的人不是我,而是蘇小米。”
如果真的過不下去,那就在她麵前跪下來俯首稱臣。
說罷,他果斷掛斷了電話,並將浴室的門關上。
……
與此同時,屏幕上的蘇小米仍然是愁眉苦臉,寬敞的房間裏,她來回踱步,手緊抓手機不放。
這幾天,她還在等沈濟北電話。
蘇子月出了這種事,想必他也知道,若是能刺激他,讓他恢複記憶,那該有多好。
思忖著,門口突然被推開,歐明決站在門口,修長的身影被光影拉得很長,他眉目如畫,卻毫無表情。
蘇小米見是他,也不慌亂,她背對著他看著陽台外的天,輕聲喃喃,“蘇子月的事情有轉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