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年邁體弱,經不起折騰,諸位若非要一戰,不妨移步他處,莫要連累了老朽的子孫跟!”
菩提樹妖若洪鍾般的語聲,隨著漫天飄落地菩提葉傳入四人耳中。
似夢身體受製,隻餘耳朵好使,不由暗暗替菩提爺爺捏了一般冷汗,眼下這等陣勢,他老人家這話說的還真是不留餘地。
師父與那呆木頭自然不會與他計較,可她身旁這位,可是個性情古怪,陰晴不定的主,若惹惱了他,莫說是這林間草木,隻怕菩提樹妖的根莖都會被他一把火燒了去。
果然,菩提樹妖一語畢,似夢覺得耳邊除了唰唰落葉之聲,便隻有蒼軒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傳來,她一顆心高高懸起,生怕他一怒之下當真會傷害菩提爺爺。
幸而,短暫地尷尬與沉默之後,聽見一個低沉地聲音說道:“蒼軒,天界那筆賬我暫且不同你算。隻是我的寶貝徒兒早已有了意中人,你又何必奪人所愛,強人所難呢?”
聲音來自穀槐,她的師父。
幸好,有師父在。蒼軒便是再蠻橫霸道,也會有所思量。
卻沒想到,耳際一陣熱氣拂來,緊接著便是他低柔地語聲,“沒想到,夢兒當真拜入了忘憂山。如此,就隻能先委屈夢兒了。”
“你?你想幹嘛?快放了我!”似夢在心裏呐喊著,想要掙脫,幾番運氣,始終無果。
須臾,已聽得蒼軒大聲冷笑道:“蒼軒失禮,不知神君蒞臨離境,有失遠迎!請恕蒼軒愚鈍,實在不明白神君之言何意?”
“你?!蒼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勸你一句,若不想重蹈當日寒雲之路,最好乖乖放了夢兒!否則,你抬眼看看星空,我座下十萬伏魔軍可都在雲間久候多時了!”穀槐性子耿直,見蒼軒有意敷衍,早已是強忍著怒火,顧忌著似夢被他所控,才讓自己勉強冷靜下來。
寬袖一拂,原本被濃密的菩提樹葉遮擋地星空頓時呈現,夜空中密密麻麻地星辰好似璀璨地明珠一般,顆顆排列齊整,將整個離境照耀的仿若白晝般明亮。
就連被蒼軒下了禁製的似夢都覺得眼前一陣刺目光芒籠罩,下意識想要拂袖遮掩,卻忘了手腳依舊不能動彈。
細細思量著師父的話,懸在空中的心頓時一緊,十萬伏魔軍?師父竟然帶來了十萬伏魔軍麼?蒼軒啊蒼軒,你還不趕快放了本姑娘,莫非當真想要讓那些族人都與你陪葬不成?
隻是,似夢焦急無用,一切全在蒼軒一念之間。
隻覺得有人輕輕將她額間碎發撩至而後,輕聲微歎後,沉聲道:“大概神君有所誤會,夢兒乃是蒼軒之妻,眼下重傷初愈,我擔心她的身子,才會施術助她安眠。”
“你?咳咳……成婚之時夢兒被赤狐所惑,豈能當真?你快放了她!”慕紫禮見似夢歪靠在他懷中,仿佛當真隻是熟睡一般,心下一急,氣血直衝胸口,窒悶難當,悶悶咳了兩聲,又得穀槐暗裏渡氣調息,方才未在蒼軒麵前露出異狀。
似夢雖目不能視,口不能言,耳朵卻是聽得真真切切,那兩聲輕咳好似雷鳴一般,震得她心間抽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