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醋意的乖乖DOGGY(2 / 3)

不過,有一個人對他倆的整個變化過程始終投以極大的關注,而且她的痛苦遠勝於他倆,這個人就是柳婕。

柳婕的痛苦是有道理的。首先,穎子與穆飛都是與她有密切關係的人,一個是她的貼心小姐妹,另一個是她青梅竹馬的小朋友,無論他倆如何,柳婕都覺得自己有責任關注、關心和關懷他們,不可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第二,他倆的感情糾葛其實跟自己完全扯在一起。可以這麼說,沒有她柳婕,也就不會有他倆的“對火”,她柳婕先前的態度不同,他倆現在也不會是這個樣子。第三,因為以上兩條原因,他倆的“對火”使柳婕有一種被他倆冷落遺忘拋棄甚至戲弄的感覺。從來都是被人讚美和擁戴著的她,如何受得了這種感覺的打擊?

靜下心來想想,理智告訴她其實並不是他倆有意冷落遺忘拋棄甚至戲弄她,而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穆飛是小心翼翼向她求過愛的,是自己謝絕了他;穎子也是光明磊落地征求她的意見,得到自己的認可後才向穆飛發起進攻的,自己有什麼話好說的?有什麼好被人冷落遺忘拋棄甚至戲弄的?

她的痛苦也正是在這裏。要是真的被人冷落遺忘拋棄甚至戲弄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最多也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狐狸。問題是對柳婕來說並不是那麼回事,她是葡萄送上門來,她也想吃,隻是假裝不吃而已,結果,葡萄真的被人家吃去了,而且這個人是自己最好的小姐妹,而且她還問過自己,是自己說不吃她才吃的。應該怪誰?怪自己,怪吃葡萄的人,還是怪葡萄?

理智上知道是自己不好,但感情上忍不住要去怪那吃了葡萄的人,還有那立場不堅定的葡萄。其實,也不能怪自己呀,並不是自己裝模作樣,實在是環境條件不允許,這樣的苦楚又有誰能理解呢?

柳婕就是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穎子和穆飛折騰來折騰去,自己卻忍受著無名的煎熬而無處傾訴。不過,她的偉大在於,盡管忍受著巨大的心靈煎熬,卻從沒有絲毫的流露,甚至也基本沒有影響正常的學習,沒人知道她正在遭受這樣的痛苦。

對穆飛和穎子來說,也的確沒有有意冷落遺忘拋棄甚至戲弄柳婕的意思,他們怎麼可能那麼做呢?

穆飛倒是在有意疏遠柳婕,但絕不是冷落遺忘拋棄甚至戲弄,而是因為他已經受到柳婕的婉言謝絕,不好意思再多跟她見麵,能避則避。特別是與穎子“對上火”以後,他每次再見到柳婕,總是感覺怪怪的,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實際上,是他的心裏並沒有完全放下柳婕,特別是當他跟穎子鬧別扭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她來,想象著如果換成柳婕,情況會怎麼樣。當然,你也不能期望他與穎子如膠似漆的時候也想著柳婕,那可就不對了。

穎子更不會做傷害柳婕的事了。雖然因為被愛火燒得暈頭轉向,有很多時候她的確無暇關注柳婕,更不可能像過去那樣整天跟在後麵,這並不是有意的。心情好的時候,她還是會很貼心、很神秘地告訴柳婕她與穆飛之間的“火候”,這種秘密,她隻對柳婕一個人說。她這麼做完全是出自內心的自然流露,是對柳婕的絕對信任,而對柳婕的內心世界渾然不知。

她不知道,她的坦誠和信任正是傷害柳婕的“殺手鐧”。每次穎子神秘兮兮地向柳婕傾訴她與穆飛有關的喜怒哀樂,柳婕一方麵抑製不住心中好奇,會很認真地聽她說,另一方麵,又總是要裝出心不在焉,似聽非聽的樣子,以顯出自己對他倆情事的淡漠。當然,有時候她也會勸穎子幾句,主要內容並不是幹涉他倆的事,而是要她注意影響,搞好學習,不要去碰校規的“高壓線”,不要誤入歧途。

柳婕在時時告誡自己,不要對他倆的事指手劃腳,他倆的事跟自己毫無關係,也不要酸溜溜的,因為自己沒有吃醋的理由,對穎子的告誡隻能出於對小姐妹的關心和作為班長的義務。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其結果,當然是更加得到穎子的信任和依賴,更多地向她通報最新“火情”。

殊不知,穎子越這樣信任她,她越不能對穎子表露內心的真實痛苦,所需承受的煎熬越變本加厲。就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中,柳婕終於到了近乎崩潰的邊緣。

這天晚上,晚自修後已經半個多小時了,按常規,穎子應該結束與穆飛的幽會趕回宿舍。因為學校規定,晚自修後一小時熄燈,學校大門和女生宿舍下麵的大門也在這個時間關閉的,過了這個時候,你就是想回也回不來了,而夜不歸宿是觸犯校規的嚴重錯誤,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可是,眼看離熄燈時間越來越近了,一點穎子的動靜也沒有。柳婕越來越煩躁起來,她既為穎子擔心,又對穎子與穆飛的幽會抱以越來越強烈的不滿和憤怒。

“這個鬼鸚鵡越來越不像話了,我非得狠狠地教訓她一頓不可!”柳婕這話是對正在自己床上折騰的西婭說的。

這會兒,西婭正在做她每天睡前的必備功課——仰臥起坐和提臀收腿運動。在黛娜的鼓勵下,她的這項功課,再配合營養節食方案,已經從露營後一直堅持至今,始終鍥而不舍,從沒間斷。這是她的減肥曆史中堅持時間最長,信心最足,效果最佳的一次。因為小有收獲,腰圍已經減了近一寸,而渾身的力氣卻感覺長了很多,所以她對這項功課越來越有興趣,做起來也越來越專注,越來越旁若無人。

伴隨著“轟達、轟達”的起坐聲,她的床也有節奏地“嘎吱、嘎吱”著,還有她“啊哦、啊哦”的叫喚聲,彙成了一曲恐怖的“交響樂”。也許是太過專注於她的“演奏”,她居然沒聽到柳婕在對她說話。

“我在對你說呢!你這人怎麼這樣!”

柳婕實在抑製不住心中的煩躁,大吼了一聲。當然,她自己心裏明白,她的怒火並不是針對西婭的,隻是現在沒別的地方可以出氣,隻能對她大吼了。

西婭正仰臉躺在床上,抬著高高的大屁股,聽到柳婕的喊聲,先愣了一下,然後莫名其妙地側臉問:“怎麼啦?”

“你能不能停一會,我煩死了!”柳婕努力壓住怒火,聲音自然小了許多。

“這怎麼能停?一停我前麵就白做了。”西婭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呢。

“我叫你停一下!”柳婕臉色鐵青,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你沒見穎子到現在還沒回來嗎?”

柳婕其實是非常支持西婭的減肥行動的,所以對她每天晚上演奏半個多小時的“恐怖交響樂”從無怨言,心情好的時候,她也不覺得這聲音又多麼難以忍受。問題是她現在的心情很壞,又明知不是西婭的錯,既想歇斯底裏,又不得不努力克製著,那種痛苦簡直要讓她發瘋。

西婭是被柳婕的聲音鎮住了,總算有點醒悟柳婕發火的原因,便息事寧人地答道:“好吧,好吧,我歇一會。這日本鸚鵡也真是的,看來是被飛魚徹底俘虜了。”

吼出了一聲,柳婕感覺稍微好了一些,又見西婭和顏悅色的表情,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理智也開始回到大腦中來,便抱歉地說:“對不起,西婭,我不是衝你發火,你還是做你的仰臥起坐吧,穎子的事隨她去了。”說著,她摸出一本書來,希望通過閱讀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