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蝶魔女(2 / 3)

“可是,我也不知道哪些東西會對你們有幫助,我反正隨……心所欲就是了,可以嗎?”黛娜聳了聳肩,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可以,這樣很好,我給你這個特權。”裘校長使勁揮了一下他的細胳膊,以幫助他強調語氣,“為了最大限度地發揮你的作用,我打算讓你去做高二(2)班的班主任,這可是這個年級的兩個重點班之一啊,你正好可以有兩年時間把他們送出校門,怎麼樣?”

黛娜做了個驚訝的怪相:“班主任是什麼?我可從來沒做過啊。”

“你們那兒沒有班主任嗎?就是一個班級的負責老師啊。”

“噢,小學裏有類似的老師,中學裏沒有。我該怎麼做這個班主任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讓這個班原來的班主任來幫助你。他叫施晏雄,是教語文的,就是漢語。今年他進修任務比較重,所以你接替他正合適,不過,讓他輔助你一下是沒有問題的。”

“Oh,fantastic!”黛娜興奮地蹦出一句英語來。

“什麼?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太棒了,有人幫助我。”

“哦,那是應該的。不過,我跟你有約在先,這個班怎麼搞你可以有很大的自主權,但我注重結果,你不能把它搞砸了,否則,不是我跟你過不去,而是學生的家長們會起來造你的反,把你轟下台的。你地明白?”

“可是……”黛娜一時不知如何表達她的意思。

“我明白,我明白,”校長擺著手說,“嚐試新的方法很可能會失敗,但這就是中國教育的現實,升學率是不能丟的,你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所以,其實你不可能隨心所欲,你得多動動腦子,想想辦法,既能貫徹你的思想,又要為中國的教育現實所接受,是不是有點難為你了?我也是沒辦法啊,你地明白?”

黛娜攤開雙手又聳了聳肩,給校長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

“好了,我把底都交給你了,有什麼困難盡管來找我,祝你成功!現在,我把施晏雄找來,你們見見麵?讓他再給你介紹一下班級的情況吧。”

“好咧,謝謝校長關懷。”

“You are welcome!”裘校長嘴裏蹦出一句半生不熟的英語,然後拎起了電話。

才半天功夫,關於外教黛娜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這會兒,男生宿舍裏正在熱烈討論著關於黛娜的話題。

“太棒了,實在棒極了!你們沒看到實在太遺憾。”周小晨站在自己床上手舞足蹈,像極了正在發表競選演說的陳水扁。

周小晨外號叫“田雞”,也搞不清誰取的這個號,的確太有水平了。因為,他總是一刻不停地蹦來跳去,難得有安靜的時候。他那猴精似的身材和相對發達的大腿也不辜負這個雅號。當然,還有那張特大號的嘴,從那裏頭呱呱出來的聲音說不準有幾句是真的。

“她哪裏像老師?簡直是明星,好萊塢明星。一頭金發垂肩,眼睛碧藍碧藍,就像我家的波斯貓,身體曲線是這樣子的,胸脯有那麼大,哇,我的媽呀,太過癮了,還有那屁股,有那麼圓。你們知道她穿什麼嗎?一件半透明的小背心,隻有那麼一點點,其餘全是露的。噢,上帝啊,快開學吧,但願明天第一節就是英語課。”

“我說你有沒有毛病?是中了邪還是吃錯藥了?”一直在摁著手機發短信的杜威斜睨了興奮不已的周小晨一眼,兜頭給他澆了一盆涼水。

綽號“鴕鳥”的杜威正好與周小晨相反,沒事懶得動彈,連話也不多。他的強項是數學和物理,喜歡悶著頭做各種偏題怪題,要不就一個人悄悄地溜出去上網或者玩遊戲,所以,他在校外的狐朋狗友挺多。

“你才吃錯藥呢!”周小晨針鋒相對,“那麼漂亮的洋MM,你見了難道就不動心?要是真沒反應,那你就是有病!你說是不是,笨笨?”周小晨向坐在靠窗另一角,正在狂讀校園小說《天生我才》的祁宇求援。

“嗯?啊,對對。”祁宇心不在焉地應付著。顯然,他的心思正沉浸在小說的情節中呢。

祁宇的綽號叫“笨笨”。其實那也不是他的綽號,而是他的小名,或者叫昵稱吧,他老爸老媽從小就這樣喊他。想必是同學們聽到他爸媽用這樣一個好玩的名字喊他,所以就把它喊到學校裏來了。

漸漸地,大家喊他大名的時候越來越少,連老師也隻有在點名的時候才喊祁宇,平常脫口而出的,隻有“笨笨”。時間久了,他的大名反而有點被淡忘,要使勁想想才能反應過來。

其實,祁宇一點不笨,平時的用功度最多是中等偏下,但他的成績卻能穩穩地保持在中等偏上水平,偶爾有一兩次臨場發揮得好,他的排名還能衝進三甲。

他是個既內向又外向的人。怎麼說呢?

很多時候,他喜歡一個人獨處,獨處的時候幹得最多的勾當大概就是讀小說了。所以他讀的閑書最多,凡是你能報得出書名的,不論古代近代現代當代,不論國內國外,不論經典流行,也不論現實主義浪漫主義魔幻主義網絡主義,他多半都讀過。讀完了,當然要沉思冥想一番,這個時候看過去,他是有點笨笨的。

不過,他也有很活躍的時候。他的人緣極好,有號召力,課外活動的出鏡率也很高,他還是班級的宣傳委員呢。他周圍也有幾個忠實的追隨者,“田雞”周小晨便是其中之一。

“哼!吹得天花亂墜,你見過她嗎?”杜威抬起頭,用不屑的口吻說,“沒見過就別胡說八道。”

周小晨被杜威的這一聲“哼”鎮住了,顯然,他的底氣不足,但他並不肯就此投降,便硬著頭皮嚷嚷道:“就算我沒見過,你見過?”

“哼!我不但見過,還知道她住哪個房間呢。”

“哈,當心牛皮吹破,你以為我是那麼好唬弄的?那你說,她長什麼樣?”

周小晨和杜威鬥嘴的主題顯然比小說的吸引力更大,祁宇也放下書,津津有味地聽他倆爭論。

“嗬,你以為你能唬住我?聽好了,她的頭發並不是金色,而是淺棕色的,她的眼睛也不是藍色,而是綠的。你信不信?我還可以告訴你,她的胸脯是不小,但沒你說的那麼大,她也沒穿什麼半透明的小背心,而是黑T恤。怎麼樣,敢不敢跟我打賭?”

“喲喲喲,吹得有鼻子有眼,像真的似的,你以為你就能唬住我了?打賭就打賭,我怕誰呀?”

周小晨明知道自己是胡謅,但嘴上並不肯服輸,萬一鴕鳥也是瞎吹的呢?那不是虧了?所以,他準備硬著頭皮扛到底。

“好!你有種,我們這就去見個分曉。”說著,杜威把手機往兜裏一塞,騰地站了起來,“笨笨,走!你做見證人。”

祁宇當然樂意做這個見證人,不管誰輸,對他都沒有任何損失,再說,他還真想見見這個被他們吹得神乎其神的洋MM呢。

周小晨卻有點發毛,他沒想到杜威會當真跟他打賭,但事已至此,他隻能腳踩西瓜皮了,要不然更沒麵子。不過,他還是找到了一個搪塞的理由,“上哪兒去呀?難道在校門口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