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欒的家裏,比蘇唯冬想象的要幹淨利索。因為一直是父子倆住著,所以家具簡單,客廳裏隻有沙發和茶幾,所以麵積不大的廳顯得很寬敞。鄭欒的母親去世後,父親才帶著他調動來北京工作的。還好,那時候單位分了這套房子,讓他們安頓了下來。
“這房子,以前是我爸單位的一個領導住著的,後來他們全家移民了,單位就把這套房子給了我爸。你知道他們那個領導多摳門嗎?那時候裝修,別人家都用地板磚,他們領導不舍得,自己買了油漆,和進去的水泥,就把地塗了一個遍。我爸當時還納悶呢,說就算是技術再高的師傅,鋪地磚也不能沒有縫啊!”鄭欒輕鬆的道出了往事,想減少蘇唯冬對新環境的陌生感。隻是這些話,讓蘇唯冬開始想家了。
蘇唯冬的家,住著的也是父親單位的宿舍,兩室一廳的90平單元樓。家裏的裝修跟鄭欒家風格很像,地磚,牆角線,沒有吊頂的屋頂,沒有壁紙的牆麵,家具也是簡簡單單清爽的很。布藝沙發是媽媽喜歡的,還珍惜的用碎花布做了沙發套。鋼化茶色玻璃的茶幾,白色圓形的吸頂燈,格子布的窗簾,絕對是90年代末的家裝標配。蘇唯冬越是仔細的打量著鄭欒的家,就越想自己的家了。今年春節,是她第一次沒回家,沒跟父母去團聚。偏偏自己還又受了傷,沒了工作,還沒地方住,想想都是眼淚啊……
“你怎麼了?真跟狗吃醋啊?要我把它關去陽台嗎?”鄭欒覺得問蘇唯冬情緒要崩潰的樣子。
“我,有點餓了。”蘇唯冬說的是實話,現在已經腿腳發軟,眼前冒金星了。
鄭欒跑去打開冰箱一看,裏麵比客廳裏還要幹淨,除了醬料和啤酒,一無所有,“你等我二十分鍾,我去樓下超市買吃的。”旺財跟著鄭欒到了門口玄關,鄭欒回頭問蘇唯冬,“要把它關去陽台嗎?”
蘇唯冬搖了搖頭,“不用了。”
鄭欒放心的出門了,這隻薩摩耶也真是聰明,立刻就過來跟蘇唯冬示好了,兩隻前爪搭在了蘇唯冬的膝蓋上,眼巴巴的盯著她看,好像在說“我可憐又可愛,你不能不愛我”。
蘇唯冬耿直的坐在沙發上,伸手摸了摸旺財的頭,“你跟鄭欒很熟對吧?以前是不是也常來這裏啊?”
被摸頭殺的薩摩耶幹脆跳到了沙發上,腦袋放在蘇唯冬腿上,這股子勁頭,再度的俘獲了蘇唯冬的心。
“我們倆現在,是同命相連了。春節都無家可歸,都要寄宿別人家。不過你比我幸運,初六就能回家了。我呢,過完節還得找房子,找工作。”蘇唯冬居然跟一隻素不相識的狗狗傾訴著心裏話,不過此刻,心裏輕鬆舒暢了很多,大概這就是有寵物的小幸福吧!
鄭欒速度夠快,果然二十分鍾就采購了兩大包食物回來。鴨脖鴨頭,壽司,方便麵,麵包牛奶,速凍水餃。一眾的宅男食物,唯獨沒有水果蔬菜。
“絕味鴨脖,超辣的,你肯定喜歡,快吃吧!”鄭欒把一紙袋的絕味塞給了蘇唯冬。
“我剛才摸它頭了,我得去洗洗手,你拉我一下。”蘇唯冬感覺沙發有點低,自己站不起來了。
“袋子裏有手套。”鄭欒往冰箱裏塞著東西,隨意的回了句。
“我覺得,還是得洗手。”蘇唯冬小小堅持了一下。
鄭欒轉身從茶幾抽屜裏離拿出一盒濕巾,“擦一下就行,旺財每周都洗澡的,不髒。”
旺財居然衝著蘇唯冬汪汪汪狂叫了幾聲,明顯是在抗議蘇唯冬對自己的嫌棄。這家夥,鄭欒回來了,就開始狗仗人勢了嗎?蘇唯冬確實很餓,可就這樣打開袋子,戴著手套啃鴨脖子嗎?萬一手套被骨頭刺破怎麼辦?那自己摸過旺財的手,豈不是就直接碰到食物了?怎麼想,不洗手都是不能吃的。
鄭欒見蘇唯冬就這樣幹坐在沙發上,還沒打開袋子,有點沒轍了,“你是病號,你說了算,走吧,我扶你去洗手。”
鄭欒把蘇唯冬從沙發上拉起來,扶著她走向洗手間。旺財這會兒功夫,卻已經開始撕咬絕味鴨脖的袋子了。
“旺財,幾歲了?”蘇唯冬問。
“今年夏天,就滿5歲了。”
“它好像跟你很熟。”蘇唯冬是脫口說的,但隱藏著醋意在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