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漓在衛國國宴之前,其實與南宮筠是見過幾次的。而就是這幾次,總讓青漓有種羞憤難當的感覺。
第一次,偷偷潛入衛國,是為了看看青城口中那個完美的不似人的男子,到底有多不是人。結果,等她嗖的一下飛入他的寢宮,正在得意於自己的輕功了得之時,一轉身,赫然看見了南宮筠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立在她的跟前,她錯愕,她感歎,她驚慌,她悔恨,好在,他滿身的酒氣,處於那種醺醺大醉的狀態,這還不打緊,打緊的是,他約莫是頭昏眼花過了頭,一把將她抱起,扔在了他的床榻之上。她頓時手足無措,好幾個聲音飛快的飛入她的思緒。首先她不能砍了他,因為,他們無冤無仇,而且他是姐姐的心上人。其次,她和姐姐相貌相似,砍了他就會連累了謝家。最後,她不能打暈她。隻是,等等,她為什麼不能打暈她,沒錯,這約莫是最好的法子了。正當她要出手,且用了十分的力道的時候,南宮筠似乎看透了她,先她一步,單手便扣住了,壓在了她身上,將她困住。而接下一步,讓她有種自掛東南枝的絕望,他的嘴覆在了她的唇上。她氣壞了,正在她要拚命抗擊的時候,南宮筠徑直的頭一歪,帶著醉態睡著了。青漓蹬的一下跳了起來,拿著隨身的匕首便想砍,好一番猶豫,她最終下不去手,隻能憤恨離開。
第二次,她本不想來,可是那時她的姐姐在她麵前很鄭重的說。南宮筠的生辰快到了,她親手繡了條手絹,需要自己交到南宮筠的手中。她挨不過姐姐的軟磨,最終答應了她。就在她藏好了自己的軟劍,備好各種暗器和毒藥,她終於踏上征程。她來到衛國皇宮後,計劃偷偷的將手絹置於南宮筠衣袖之中,這樣,等他需用之時,拿出手絹,一看,立馬便會想到那對他情深的姐姐,多麼浪漫的安排。怎料計劃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她找了個很好的時機,南宮筠正巧在洗澡,隔著屏風,她能夠輕而易舉的將手絹放入他的衣袍之中,隻是,正當她大計即將達成之時,跑出來一匹巨大的白狼,沒錯,真的是白狼,南宮筠那個變態,竟然養著一匹狼當寵物。她心裏該是有多麼的崩潰,而更讓她崩潰的是,那白狼直衝她撲過來。就在她再感歎命運著實不公之時,一條白稠嗖的一下飛了出來,將她一下卷入了浴池之中。南宮筠滿是意味的看著她,她頓時有種自掘雙目的衝動。
南宮筠一絲邪笑,很是猥瑣,隻說了一句:“姑娘,果真對我念念不忘。”
她氣極了,將手絹砸向南宮筠,果真,她不該想著,為姐姐和南宮筠製造些什麼鬼美麗難忘的邂逅,直接放在他的桌上或枕邊,不是很簡便。
白狼似乎得了什麼指令,便也不來襲擊她了,她一個翻身,用她畢生的輕功飛了出去。並發誓,再也不來這皇宮。
第三次,便是一個月前,謝暉山收到調令,她著實覺得南宮筠陰險狡詐,定會對自己的父親和姐姐不利,便先行到皇宮打探消息。
她偷偷潛在南宮筠的書房之中,聽著他與衛國大臣議事,一連聽了好幾日,全是哪裏哪裏輕稅減負,哪裏哪裏廣開言路,亦或者是如何提拔才俊。到最後,實在聽不出什麼,便想著查看下卷宗也是好的。是夜,在她確定書房之內空無一人之後,便開始翻閱卷宗,翻了一路,也實在翻不出什麼,便隻能回去了,隻是,當她剛一踏步,隻聽轟的一身,她隻覺一陣炫目,竟然掉進了書房底下的地宮之中。好在偌大的地宮,燭光搖曳,她頓時來了興趣,想著地宮之中,定會藏著些南宮筠的私密,她沿著一路小心摸索,來到了一處藏書的地方,藏書處最顯眼的便是牆壁之上,掛滿了畫,所有的畫中都是一個女子,畫中女子長的比師父更要好看,隻是瞧著便覺無比的高貴,一路看來,有這女子賞梅,有這女子踏雪,有這女子嬉笑,有這女子嗔怒,還有這女子落淚,而最後一幅畫讓她覺得更是意味深長,畫中,白雪紅梅,女子一身紅衣,眼神無比淒涼決絕,眼中裹淚,衣袂翻飛,手中的長劍架上頸脖,頸脖之上滲出刺眼的獻血。這些畫仿佛畫盡了這名女子一生的情仇。她看的怔怔出神,內心震撼無比。她想這女子定是南宮筠的意中人,不若,他為何要細細珍藏,且這畫中的女子為何如此生動,仿佛要從畫中走出一般。
她終於意識到,她姐姐與南宮筠之間絕無可能了。
她帶著內心的震撼,尋找地宮的出路,好不容易找到出口,小心翼翼的出來時,她再次震驚的無以複加。出口竟然是南宮筠的寢宮。而南宮筠座在地上,靠在床邊,手拿酒壺,一口接一口,早有醉意,隻是神情落寞,見了她,沒有半點的詫異,淡淡說道:“白看了我的畫,是不是應該拿出點什麼?”
她頓時語塞,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他鬼魅般飄到她跟前,一把抱住了她。
她內心由詫異,到氣憤,再到深深的崩潰,正當她要出大招之時,南宮筠手忽然一鬆,側身倒地,醉的不醒人事,讓她一臉的蒙圈。
她想約莫是他喝醉了,認錯了人,將她當作了自己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