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默默地呆在原地,看著逆著落日的方向離開的少年,臉上飄起數抹自嘲。
朗石虎略微失神的看向行至門口的朗誌,孤冷的眸光之中此時一片淩厲。廢物你給我等著,今日之事我記下了。
“五...五爺,我們也走了”
看見朗誌幾人離去,朗傑向著朗楓使了使眼色,氣弱的說道。可是迎接他們的卻是五爺猩紅的眸子。“行...行麼?”當即又小心翼翼的補充道。
“快滾”
五爺臉色鐵青,大喝道。三人灰溜溜的奪路而逃,較之來前的風火,此時的離開竟是如此狼狽。
夜色襲城,天空之上掛滿了夜景,歸巢的鳥兒已棲息,夜出的昆蟲跳出穴道放聲歌唱,周圍的一切都那麼的恬靜,靜謐到萬物都好似沒了煩惱。疏桐的間隙裏沁進月光,如同瀝金斑駁的潑灑在青石地板上。
庭院內,晴兒做在朗誌身旁小心翼翼的為朗誌擦拭藥酒。
“唔,朗誌哥,還疼嗎?”晴兒看著朗誌身上的青紅傷口,心疼不已間眸中還夾雜著一絲憤怒。當下輕聲的問道。
朗誌看向晴兒,微微一笑,又搖了搖頭,便沒有了言語。無波的眸子讓人看不出喜怒,卻總感覺暗流洶湧。
朗石虎,他冷冷的嚼著心裏這個觸犯自己底線的人名字。心裏不隻是在回味著什麼,那濃濃的親情便是他不容觸及的底線。所以,野種,足以讓他那麼拚命或說瘋狂。當一個人僅存的堅持在被人橫檔,那麼事情也失去了一切妥協的可能,所以朗誌明知不敵也不顧一切的應戰朗石虎。
“可是,野種是空穴來風嗎?那麼,自己的父母有身在何處,為什麼別人的父母都在,我卻從沒見過?”
心想及此,朗誌的平窄手掌不由得緊握,他含著淚倔強的閉上了眼,不爭氣的淚不願讓任何人看見。隻有弱者才會逞強,伶仃孤苦的少年,他一直很弱。
“怎麼了?誌兒。”
朗峰歸來看見傷痕累累的朗誌,便急切地問道。原本悠閑地眸子霎時潑滿怒氣和嚴厲。
看到朗峰的進入,晴兒眸中掠過一絲驚慌,可是朗誌兩人竟都抿了抿嘴唇沒有開口說什麼。嗬,小孩子的事情幹嘛要大人插手?這好像是一頁童年每個孩子都默定的契約,孩子之間打仗把大人搬出來會被人恥笑哩。
“沒事,我和朗誌哥隻是去後山玩,跑摔了腳。”
見朗誌不言不語,晴兒小心翼翼的說道。纖細的手指下意識的放在身前不明其意的打著圈圈。
“到底怎麼了。”無視晴兒的謊話,朗峰低沉的追問道。原本帶和微笑的臉龐也是悄然的凝固。
朗誌自幼便離開父母,在族內跟隨爺爺和叔叔一起生活,朗峰對之如兒女,可以說絲毫不比對晴兒的關心少一分,這些年朗誌的意外消沉,朗峰對之更是關愛有加,怕他看不開放不下。何況親情不隻是朗誌一人的在乎,朗峰也同樣偏執。
當初朗誌意外消沉,修為停滯不前,朗峰惋惜之間對之卻是付出更加的關愛,沒有詆毀,就像得誌時沒有讚譽。這大概就是親情吧。得誌時,失意後,那份愛都如初。
朗峰急切的話語敲擊在朗誌千瘡百孔的心上,那份關懷朗誌當然體會得到,可是這些年旁人的流言蜚語和譏惡諷嘲,讓朗誌在心上圍住了一道道圍牆,那麵牆將所有人摒棄之外,裏麵空留了朗誌一人扼腕垂傷,可是而今的朗誌,在一股貌似“複仇”的可怖情緒下,極度的妄想變強。
“二叔,你知道有人罵我什麼嗎?”
朗誌終於抬起頭,眸光炯炯發亮,定睛卻是放著冷光,在月光的斜映之下,嘴角一副異樣的微笑。這些落在朗峰的眼裏,竟然如此陌生。當然今日朗誌的改變會慢慢的顛覆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形象。在記憶中尋找,會找到,這是昔日狂傲不羈自信張揚的天才朗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