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終戰(七)(2 / 2)

還有他刻意隱瞞連覺的歸期……

我再讀了一遍這道遺詔,越發斷定連瀛是設了一個局,將我們都騙了。可他為何要這樣做,我卻想不通,隻是隱隱感覺今日定有大事發生。於是我連忙趕往褚雲深所暫宿的宮殿之中,也顧不得什麼禮數,徑直便往內殿裏闖,邊闖邊喊道:“黎侯!黎侯!”

褚雲深這才匆匆從內殿出來,麵上亦是一副萎靡模樣,撫著頭昏昏沉沉地對我道:“何事這樣急切?”

我瞧著他尚未酒醒的模樣,心中更是大驚:“你也才醒過來?”

褚雲深點點頭,道:“說來我的酒量亦是不錯的,大概許久沒有大醉一場了,昨夜喝著喝著,竟也越發地不清醒了。今日一覺醒來,才發現已是和衣臥在榻上,我自己都覺得奇怪,也不知昨晚我是如何回來的。”

連褚雲深都醉得這樣狠?我聞言心中更覺後怕,連忙將九熙的國書以及連瀛案上的那道遺詔取出,遞給褚雲深。褚雲深見我麵色沉重,亦嚴肅起來,定了定神接過兩本折子細看。

我瞧著他的麵色越來越緊,也知曉他已同我想到了一起,忙道:“大哥定是在咱們昨夜的酒裏下了藥,否則幾壇美人嬌,又怎能讓咱們都醉得不省人事?”

此時褚雲深已讀完了折子,他似是忽然想起了何事,忙從自己腰間的矜纓之中取出一方錦盒,對我遲疑道:“這是昨日宴開前,國主交予我的,千叮嚀萬囑咐,定要我等太子回來後親手交給他。”

我見狀急得跺了跺腳,忙道:“大哥定是交代了什麼要事。如今情況危急,你不要再守著這些舊禮,快打開看看上頭寫了什麼!”

褚雲深聞言,隻得將那錦盒打開。但見這錦盒之中,是一枚金匙,還有一張寫給連覺的絹帛。我忙湊過去同褚雲深細看其上內容,這絹帛上不僅交代了玉璽所藏之處,且還對連覺聲明道,若是奉清國主的位置他日後坐得力不從心,切忌勉強自己,可將奉清國祚托於褚雲深,教他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讀到這四個字,我與褚雲深皆是大驚。連瀛竟是存了這個心思,怕連覺日後難以撐起整個奉清,要他將王位傳給褚雲深!

我連忙繼續讀下去,連瀛還誇讚褚雲深“乃是不世之才,堪當重任,最宜登頂帝位”。

而在這張絹帛的背麵,還有一行小字,是寫給褚雲深的。

“繼黎吾卿:

君有經天緯地之才,奈何時運不濟,家國巨變。瀛自此將奉清國祚托付於卿,若稚子不才,難當重任,卿可取而代之,聊表瀛之心力,助卿光複楚應。

連瀛”

讀到此處,我已完全明白了連瀛的意思。他竟是要單刀赴會,前去與段竟瑉解決恩怨!想來若非是抱著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決心,他又怎會寫好遺詔,交予褚雲深?

連瀛定是謀劃已久的!他刻意放出連覺今日回清安的消息,令我們各個都鬆了心神,然後再順勢開一台小宴,在酒中下藥,將我們全都灌醉,他自己便趁此機會獨自去會段竟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