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說客(一)(1 / 2)

此次來風都未央宮,蕭欒將我安置在了玉傾殿。這座宮殿,向來是儲妃所居之處,從前亦是澤福公主和親而來時的住所。是以如今我入主玉傾殿,於未央宮中眾人而言,便有些不言而喻的意味了。

因著蕭欒的默許,在我進入未央宮的第四日,我便在蕭逢譽的安排下,前去與軟禁在南尚殿的盛謹見麵。

在離南尚殿還有百步開外的距離時,我便已聽見了殿內的絲竹之聲與女子的嬌笑聲,且聽起來還不止一位女子。我見狀不禁眉頭微蹙,腳步微停。

蕭逢譽大約是知曉我心中所想,便已先一步開口歎道:“自王姐去了奉清之後,謹兒便是如此夜夜笙歌……他如今已承襲了安樂侯之位,雖說王祖父不讓他回封地,可在這敏感時機諸臣也是能夠理解的。豈知謹兒自己卻自暴自棄,對外宣稱自己身體抱恙,暫居未央宮南尚殿休養。”

說到此處,蕭逢譽亦是滿臉痛心無奈,長歎了一口氣道:“謹兒他,自承襲了侯位之後便從未上過早朝……”

聽聞此言,我眉頭更蹙,反問道:“連你也勸不動他?”

蕭逢譽聞言嘴角噙上一絲苦笑:“誰勸也無用。再者如今我已沒有立場相勸了,如今謹兒他很疏遠我。”

是嗬,蕭欒為了牽製連瀛,不惜將盛謹軟禁起來。盛謹向來崇敬蕭欒,也和蕭逢譽親近,經此一事,也不知要心冷到哪個程度。再加上知曉了自己的身世,母親又在這時機離開了九熙,他自是大受打擊。

這樣一想,我倒也有些理解盛謹了。想來唯有夜夜笙歌,他方能回避自己心中的苦楚情緒和被軟禁的煎熬。

思及此處,我便抬首對蕭逢譽道:“如此你便莫要隨我一同去了,若是他瞧見你,再生出惱意來怎好?我自己去便是了。”

蕭逢譽聞言麵上閃過一絲擔憂神色,我見狀不禁笑道:“你莫不是還擔心我的安危?難道你忘了,我也是有功夫傍身的。我腰間驚鴻劍的威力如何暫且不提,即便是我的輕功,這世間又有幾人能敵?”

我將手按在腰間藏有驚鴻劍處,繼續笑道:“這裏是南尚殿,他軟禁於此,周圍皆是禁軍把守。他若對我生出歹意來,我打不過,難道還不會叫、不會逃嗎?你是對未央宮的禁軍守衛沒有信心?還是對師傅傳授於我的輕功沒有信心?”

蕭逢譽見我如此一說, 隻得無奈地笑道:“也許是我多慮了。你且進去吧!我去玉傾殿候著你的消息。”

“嗯。”我對他點點頭以示安慰,便轉身朝南尚殿行去。

想是蕭逢譽提前交待了掌事太監,是以我到了殿前,一直是暢通無阻,未有一人阻攔。我忍著那靡靡之音和殿內傳來的調笑聲,緩緩推開了殿門。

此時殿中的情形,竟是比我預料的還要難堪幾分。但見盛謹一副微醺模樣,靠在殿中的軟榻之上,正鳳眼微眯地與一位美人附耳調笑。那美人跪坐在他的軟榻之前,傾著身子將耳朵貼在他的唇上,不知聽他說了什麼好笑之事,正單手掩唇嬌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