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身世(一)(2 / 2)

聽聞此言,我與段竟琮皆是震驚不已。我原先隻知母親是奉清人,卻不曾想母親竟然是當年奉清國主送給承武王的五美之一!為何以前我從未聽父母提及過此事?為何無人告知我,段竟瑉的生母竟是我親姨母?

我隱隱覺得,從前父親母親好似有意避提宮中之事,那時我雖年幼,卻也能感到他二人對恒黎宮諱莫如深。不僅如此,今日承武王的麵色,分明也是不願我三人知曉此事。可承武王為何不願提及此事?獨孤王後又為何明知承武王之意,卻仍要將此事告知於我?

如今細細思量,這其中當真疑竇重重。

……

從鳳還宮出來的路上,我一直沉默不語,段竟琮麵色也不大好。我二人一路無話,各懷心事回了東宮。眼見合暄殿在即,段竟琮便道:“我去看律兒,你早些歇息吧!”

我見狀福身點頭道:“臣妾恭送殿下。”

他見我一副冷漠口氣,也不再言語,隻快步離去。我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亦是感慨萬分。

段竟瑉,此人當真是我的克星。我原已決定揮劍斬斷與他的任何關係,如今卻再也撇不開這血緣親情……

此後我日日去承命宮侍疾,眼見承武王眼病日益好轉,心下也盤算著尋一個合適的時機將此事細細問個明白。

又過了幾日,漪水道銀作局已將成心鎖修嵌好,隻等我驗收。我心下歡喜,便也顧不得身份尊卑,忙領了漪水,去銀作局親取成心鎖。

取鎖回東宮的路上,經過禦花園,卻見段竟瑉正陪著承武王在散步說笑。此時我已離他們很近了,眼看避無可避,便隻得上前笑著向承武王請安道:“臣媳見過父王。”說罷又對段竟瑉頷首見禮。

承武王朝我笑著點了點頭,段竟瑉也笑道:“臣弟見過太子妃。”

我不欲與段竟瑉多言,便對承武王道:“想來父王身子是大好了,今日看著精神極佳。”

承武王聞言看了一眼段竟瑉,又向我笑道:“仲成尋來的秦惑醫術高超,孤已不再頭疼,眼疾發作次數也少了。”

此時他看見了我手中裝有成心鎖的錦盒,便道:“孤甚少見你在這附近走動,今日怎有興致來此處散步?”

我聞言笑道:“臣媳以往的確少在這附近走動,今日是剛從銀作局出來。父王可還記得前些日子賞給臣媳的鳳血石?”

“那可不是孤賞的。是伯思為你求來的。”承武王笑答。

我眼角餘光瞥了一眼他身旁的段竟瑉,見他麵色淡然,才又道:“那鳳血石原就是臣媳想要的,不過是太子代為求賜。多謝父王成全。”

“你一向節儉恭持,”承武王笑道,“又怎會忽然對鳳血石這般上心?”

我見狀笑著將手中錦盒奉上:“臣媳的母親曾傳給臣媳一把金鎖,上嵌鳳血石一枚。前些日子臣媳不慎將鎖上的鳳血石摔碎了,是以想再尋一枚用以修嵌。”

我將錦盒打開,奉至承武王麵前,繼續道:“多虧父王賞了這鳳血金玉墜子。臣媳便鬥膽將那墜子上的鳳血石摳了下來,填嵌在了臣媳的金鎖之上。”

我自顧自說著,卻沒看到承武王已漸漸變了臉色。他將成心鎖從錦盒中緩緩拿起,又細細端詳片刻,麵上忽然露出驚異之色,急急問道:“這金鎖你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