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相見,沒想到竟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莫辰坐在病床前,雙手緊緊握著童若汐冰冷的手。她已經停止哭喊,安靜地躺在一片白色裏,眼角留下的淚痕讓他一陣心疼。

這段時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從那天她從莫家離開後,唐絮兒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但她知道的也僅僅是她們互調身份的原因,卻不明白若汐為什麼堅持要離開他。

之後的幾天,他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裏,抑製著馬上去找她的衝動。直到情緒慢慢平複,他的腦海裏始終回響著她拜托唐絮兒的那句話,一定要讓莫辰學長幸福。

他不敢去找她,怕她像那天晚上一樣見到他就跑。所以,他悄悄地躲在暗處,在南宮家門外守了幾天,卻始終沒見到她。誰知,原來她已經搬出了南宮家,並且住院了。

他以為,隻要他不去打擾她,她就會好好地。可是她卻生病了,病的很嚴重很嚴重……羽說,她得了咳血症,病情已經無法控製。若不是她在睡夢中一直叫著他的名字,他和南宮寂打算一直隱瞞下去。

因為,這才是童若汐……最初的希望。

“若汐,你知道嗎?你這樣對我不公平。”莫辰把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聲說:“我喜歡你,希望你快樂幸福,可是你卻用自己的方式把我推開。這麼做不但沒有讓你自己開心,還深深地傷害了我。”

“若汐,我該拿你怎麼辦?因為生病了,所以才要離開我。我不要你那麼偉大。我隻知道,我喜歡你,我要讓你接下來的日子,每一刻都是幸福的。隻要這樣,就好。”

“所以,醒過來吧。等你醒了,我就帶你離開這裏。我陪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做你喜歡的事情,我們……再也不分開,好嗎?”

第四天,童若汐醒了。

當她睜開眼睛看到莫辰時,以為出現了幻覺,還未開口,眼淚就已經流了出來。

原來,不管她做了多少努力,始終都是多餘的。他,終究會知道所有的事情。

“若汐,你怎麼了?”看到她的眼淚,莫辰慌了,連忙用紙巾幫她拭淚。可無論他怎麼擦,那淚水就像永遠也流不完似地,更洶湧地滾落下來。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等下,我馬上去叫醫生。”

“不……”她開口喚回他,聲音有些嘶啞。

莫辰微微皺眉,不舍地輕撫她的臉:“不要哭,我會難過。”

“你為什麼要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我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白費,也會讓大家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她哭著望向她,想到卓姬羽和南宮寂,心裏不勉一陣抽痛。

“若汐,我以為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情。”莫辰握住她的手,貼在臉頰,“如果換作是我生病了,你會放任我自生自滅而不聞不問麼?你做不到對不對?既然你會為我擔心,又怎麼能要求我離你遠遠的呢。若汐,對我公平點,我隻是想讓我喜歡的人生活得快樂些。”

他說的沒錯,他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希望喜歡的人能夠快樂,所以明知道做錯了事情,也會義無反顧。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上帝懲罰了她的貪婪,讓兩年沒有複發的遺傳疾病在這段時間裏連續惡化了兩次。而她也清楚地知道,這樣的狀況寓意著什麼……

她不恐懼死亡,她隻害怕在她離開時,會看到挽留的目光。所以,一直以來她都裝作很堅強……

可是現在,一切都脫離了軌道。莫辰學長非但沒有因為她的刻意疏遠而放棄,就連南宮寂和卓姬羽也成為她任性下的犧牲品,她傷害了所有的人。

想到這裏,童若汐此時才發覺哪裏有些不太對勁。這個病房太安靜,太冷清了。那個喜歡叫她“小若汐”,總是有辦法逗她開心的男生不見了。還有那個總是冷著一張臉,不懂得安慰別人,卻又在她受到傷害時默默陪著她的男生也不見了。習慣了他們在身邊的日子,現在沒了他們,她的心裏反而有些空空的,像是少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