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房間裏,正透過落地窗觀望星空的莫辰,眼角忽然就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震驚之餘,他又仔細地望了一下那個背影。確定是她,欣喜的笑刹那間在莫辰的嘴角漾開,他連忙向外跑去。
“若汐。”
童若汐的身影一僵,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直到那個聲音再次傳來,她才驚覺,是……莫辰學長?!
拚命壓抑著想要回頭的衝動,童若汐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喃喃低語:“童若汐,不可以……說好了要放手的,已經說好了的……”眼睛有些刺痛,溫熱的液體拚了命般紛紛擠出眼眶,模糊了整個世界。
“童若汐,你站住。為什麼要不告而別,為什麼要避而不見……”莫辰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已經從屋裏衝了出來,隻是,在他快要跑到大門口時,童若汐忽然向南宮寂跑去,打開車門坐進去。
“開車……快點開車。”童若汐哭著對南宮寂大喊。
第一次見到她這個樣子,南宮寂心中一緊,馬上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
莫辰隻來得及碰一下車尾,車子已經快速向前駛去,一個不穩,他差點跌倒在地。
“若汐,你回來……”莫辰跟在車子後麵大吼,“為什麼要離開,若汐……給我一個理由……”
車廂內,童若汐早已抑製不住地淚流滿麵。她用力地捂著嘴巴,不讓哽咽逸出聲,心裏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莫辰學長。童若汐不值得你這麼愛她,她不能陪在你身邊,不能給你幸福。
忘了她……求求你,一定要忘了她……
車子漸漸走遠,直到完全消失在莫辰的視線裏。他虛脫地跌坐在地,拳頭用力砸向地麵,頓時有鮮血湧出來。無視手上傳來的疼痛,他無力地望向夜空:“為什麼!”
唐絮兒跌跌撞撞地跟了過來,看到莫辰鮮血直流的手,哭著從後麵抱住他:“不要這樣,拜托你,不要這樣……”
像是沒了知覺般,莫辰愣愣地望著璀璨的繁星,喃喃低語:“為什麼會這樣?五年前的新生歡迎會,當我第一次看到她時我就喜歡上她了,她是那麼安靜,那麼美好。當所有女生都圍繞著我轉的時候,隻有她,怯怯地躲在角落裏,用她生澀的目光安靜地望著我。我知道她是喜歡我的,所以我一直在等她長大。為什麼……當我好不容易有了向她告白的勇氣,卻發生這樣的錯誤。有誰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對不起,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錯。求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莫辰忽然轉過頭,望著她,眼神空洞:“你們是認識的對不對?告訴我她在哪裏,她過得好不好,告訴我。”
“好,我告訴你,我什麼都告訴你……”唐絮兒哭著用力點頭。
夜,悄無聲息地彌漫在整個大地,揮動著它偌大的黑色羽翼,屏蔽一切哀傷。
童若汐。南宮寂。莫辰。唐絮兒。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