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千夜,你怎麼就這麼任性了,瞧你現在這幅麵色慘白,滿身狼狽的樣子,隻怕雁夙禹還沒醒來,你就已經倒下去了。”他清楚她的強悍,她的固執,但是,她畢竟是女子,不論精神上,還是體能上,在經受連日的摧殘,早已不堪負荷。
“但是——”羽千夜欲要再答,卻見楊白抱著一床獸皮走進了營帳。
“小夜,賢王說得很對,你就算是擔心太子殿下的安危,也需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楊白說道著,把一席獸皮攤在地上:“我知道你是不會離開營帳,所以就拿來一床獸皮,你好歹在這裏稍作休息,等雁夙禹醒來,自然就能見到了。”
“小白……謝謝你……”羽千夜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在楊白的示意下,躺在鋪好的獸皮毯上。
此刻,雁夙零見羽千夜被楊白說服,安分地睡下,方轉身出了營帳。他並沒有走遠,而是站在營帳十步之外,目視遠方。
直到傍晚時分,折返回村子打探的墨殤來到跟前,他方問道:“墨殤,此行折返村子,打探到了什麼?”
墨殤頷首,道:“昨日羽千夜與太子殿下進村之時,在滿堂客棧有兩波人,其中一波是以滿堂客棧管事自居的馮管事,另外一波是一身珠光寶氣的貴公子,據活著的村民回憶,這個貴公子早在傍晚就從雁山先行離開,一直沒瞧見這一行人蹤跡,但是屬下從被燒毀的滿堂客棧還找到一波人的蹤跡,雖然不知道這一行人是何方人馬,他們卻在被燒毀的木屋內留下記號。”
“憑那群人留下的記號,是否可以查到與他們接頭之人?”雁夙零問道。
“屬下無從查找到,但是從淩亂的腳印中,大致查探出這群人應是玄天國人,極有可能是玄天國的士兵。”墨殤如實道。
“玄天國士兵?”據說在五龍山的兩國軍演上,玄天國肖銘塹借由兩國軍演,大舉發兵對我朝發難,意圖以武力牽製住赤焰軍營,最終還是處處受挫,受製於王兄,難不成肖銘塹所帶之人並沒有回到本國,而是遠走他地,來到沂落邊關這個窮鄉僻壤的村子?“墨殤,再去打探一下玄天國的動向,本王很想知道:肖銘塹派了什麼人來了雁山進了村。”
“你們大可不必去查了,那一行人應是玄天國的將軍白虎與他的一幹手下。”就在這時,羽千夜插話道,緊接著,她繼續對雁夙零說道:“雁夙零,雁夙禹已經醒來,吵嚷著要見你。”
雁夙零虛應一聲,拉著羽千夜的手,一同踏步進了營帳,他們一進營帳,就看見十來人影團團圍著雁夙禹噓寒問暖。終於,直到武朔看不下去,大呼一聲:“賢王殿下!”
眾人立刻把身姿站得挺拔:“賢王殿下!”
“嗯。”雁夙零抬手示意他們魚貫著出了營帳,這才來到雁夙禹的跟前,道:“禹,你找我?”
此刻的雁夙禹盡管被蒼陌給搶救回來,依然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得有如一張透明白紙。他強行睜開瞌上的眼皮,企圖把雁夙零看得更加清楚,接著,他舔了舔幹涸的唇,氣息微弱地說道:“小皇叔,當心手持黃金戟的貴公子……他們正是我軍在沂落邊關戰場之上的敵人!”
“黃金戟?貴公子?此人可否就是欲將你殺之之人?”雁夙零小聲問道。關於此事,羽千夜也在一旁聽得一聽二楚。
“是的,此人羽千夜也認識,就是滿堂客棧內,欲與馮管事交易的那個貴公子……”雁夙禹說道這裏,胸口忽然一陣發悶,忍不住重重咳了幾聲,這一咳反而讓他幾口汙血吐出。
羽千夜急急衝出營帳,幾聲叫喚之後,直接把蒼陌強行拉進了營帳:“蒼陌,快來看看,就在剛才,雁夙禹咳得吐血了。”
“不過吐了幾口汙血而已,誰有打架傷了幾根肋骨,還不讓人吐血的!真是大驚小怪!”蒼陌慢悠悠地抬手摸了摸雁夙禹的脈搏,再掀了掀眼皮,見一切安好,繼續道:“賢王也就給了我們五日時間研製噬魂丹解藥,除非這家夥隻剩下一口氣吊著,否則都不要再來找我!”
蒼陌說道著,快步出了營帳,再度朝著藥房奔去,臨走之前,他毫不忘記拿走唄關在籠子裏的焰獸,嘴上還冷不丁加上一句:
“羽千夜,稍後弄點你的血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