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哞與他的族人,表麵看是流竄來到我朝的冥凰國難民,實際上他們都是身中噬魂丹的苦命人,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些人其實也並非什麼冥凰國流竄難民,而是冥凰國被流放的朝廷要犯,而我困惑的是,他們都是因為噬魂丹的藥性,蝕肉脫骨而亡,為何哞哞這個孩子卻安然無恙?”六拐子說道這裏,仿佛看到新大陸一般,緊緊盯著哞哞,時而發出有如公雞一般尖銳的笑聲。
“原來如此,你覺得哞哞身上有抵抗噬魂丹的能力,所以你就把哞哞一同帶了過來。”六拐子與羽千夜,這二人說出的話基本都對得上,雁夙零也從六拐子的話語中,聽出了一些端倪。
這時,又聞營帳外一股濃烈菜香,他繼續道:“好了,既然你已把目的說出來,方木卓,你們二人久別重逢,他們用膳之後,帶他們二人下去休息,順便聊聊之間的體己話。”
“是,賢王,老夫告退了。”方木卓招呼六拐子下去用餐:“來,老弟,你與我久別重逢,快跟大哥找個地方好好聊聊。”方木卓一手把哞哞抗在肩上,拉過六拐子瘦弱的手腕,踏步出了營帳。
他們沒有去休息的營帳,而是奪過門外夥夫手上的食盒,朝著軍營後方奔去。在軍營後方有一處小山包,他們席地而坐,打開食盒,拿出可口的食物,雖說戰亂時日,不可能有酒有肉,這幾樣清淡野菜、配上一碗糙米就足以填飽肚子。
“大哥,自從那件事情過去,我為了逃避過錯,不惜裝瘋賣傻,打傷士卒,逃出軍隊,沒想到這一逃就是五年,現在想起來,著實慚愧。”六拐子吃著野菜,他感覺再怎麼爽口的野菜,此刻都是食不知味。
“其實五年前煉製魂丹一事,也並非你一人之錯,天皇為了保全你的名聲,對外宣稱:你為了雙生赤朱,不幸失蹤。至此這整整五年間,都希望你能快些回來說明情況。”方木卓為六拐子夾了點菜,說道。
“我朝天皇天恩,我深存感激,而且我也知道,之前賢王無意當眾揭開這道傷疤,如今大哥你問起了,我也就直說了吧。”六拐子三扒兩腳吃掉碗中飯菜,繼續說道:“大哥,你該知道五年前,我給你看的魂丹配方吧,其實這個配方並非我發現的,而是某人給我的。”
“如此歹毒的魂丹秘方,是誰給你的?”
“曾經我們兄弟三人在滿堂客棧見過的那名白衣女子。”
“你說是她?!”雖說事隔數十載,方木卓清晰記得那名白衣女子,更何況曾經霍伊崎迷戀此女十多載,甚至還憑著記憶多次描繪此女,更為再度見到此女終身不娶:“噬魂丹的秘方,她是從何得來?又為何給你?你身為頂級魂丹師,難道不知道這個魂丹秘方的危害?”
“不,我知道,不僅我知道,就連後來參與實驗的百名魂丹師都知道。隻不過當時我軍與冥凰國大軍處於焦灼狀態,而這個憑空出現的魂丹秘方就仿佛一劑良策,喜從天降,我無暇思考其中利害,想著隻要煉出魂丹,扭轉焦灼戰局即可,也便說服了這百名魂丹師,隱藏魂丹的危害,報喜不報憂。”
“老弟,你真是個蠢貨!你一直就說,魂丹師就是一把雙刃劍,好的魂丹能救死扶傷,壞的魂丹則可以傾覆天下,引起滔天浩劫。”方木卓一時氣不過,苦口婆心地說道。
“是啊,監獄事發之後,我從癡迷中清醒,可惜已經太遲,雖說我自翊天才,卻在危難時刻力不從心,眼睜睜看著事態越發嚴重,最後我逃離軍中選擇逃避,直到數日後,發現天皇竟然將此事壓下,避重就輕的發出告示尋找我,這一刻,我心中有愧想回到軍營受審,未想人還未踏進京城,就遭到不明勢力的追殺。”六拐子的神色黯淡無光。
“你為何會遭到追殺?你可查明是哪一方的勢力?之後你是否又見到過給你魂丹秘方的女子?”
“這股勢力仿佛憑空出現,神出鬼沒,幾次舍生犯險,始終尋不到蹤跡,最後為了躲避追殺,我被迫改變麵容、身形,躲在了玄天國離城鬼宅,做起了蹩腳大夫。至此幾年過去,我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名女子,也就在一月之前,我的鬼宅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他們就是賢王與羽千夜一行人。”
“想不到這些年,你竟然還經曆了這麼多離奇詭譎之事,不過如今關於噬魂丹的事情,已經不再是我雁雲國一國之事,而被冥凰國大軍利用,成為取得我沂洛邊關,甚至顛覆人族天下的滔天大事。”
一時之間,二人深深陷入沉思之中,寂靜的小山包下,隻聽到哞哞小口吃飯的咯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