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峭鄉,位於雁雲國東南邊境的一個小村莊,人口不過兩百多人。大多數子民都是以往雁雲皇朝中的退伍軍人,隱居農耕於青峭鄉,最後安家落戶。因與東麵玄天國僅隔一座怪石嶙峋的五龍山,可以說是一個小隱於鄉的軍情站。
由於幾日前,青峭鄉軍營的士兵一夜間消失了蹤影,次日淩晨魔族魔兵突然在青峭鄉內冒出接連屠城,不論男女老少都死在魔兵的大劍下,大火肆虐,慘絕人寰。這場單方麵的撕殺整整持續了一個晚上,方休!
羽千夜與雁夙零兩人整日連跑帶飛,越過一道呈圓弧狀的矮墩的泥牆,停駐到一塊幾乎破裂的石碑前。石碑上噴灑猩紅血跡,隱約可見模糊印記:青峭鄉。
青峭鄉隻有一條並不算寬的主街道,由於魔族殘忍殺戮,街道上黃土漫漫、死氣沉沉,兩旁僥幸沒有砍斷的樹木蕭條得沒有一絲活力。
兩人走在街道上,見著並不寬敞的街道歪歪扭扭的躺滿了青峭鄉居民、以及捕快的屍體,他們或被撕裂而亡、或被魔兵的刀劍刺穿致死,雙目睜大,瞳孔的眼珠幾乎爆出。死狀慘烈。
當然,也不乏有魔兵的巨大屍體,見著魔兵巨大的屍體上插滿了刀劍、鋤頭,不用想也知道是被群殺,這本就是一場強弱分明的魔族魔兵大屠殺,青峭鄉的居民如何能夠抵抗。
天空中霧霾重生,好似快要下雨的樣子,陰風陣陣刮起白色紙錢,紙錢憑空扭轉,久久都不落地停歇,使得整條被猩紅血液浸染的街道沉浸在一股悲戚、哀怨、憎恨的空氣中。
羽千夜在與魔兵惡戰之後,本狼狽不堪的她在一番迎風狂奔中,衣衫早已淩亂,見著此情此景,也不知是否激發了不屬於自己的本體的情緒,陡然感覺肩膀一陣惡寒,使得她眉頭緊鎖。
雁夙零抬眼瞧來,寬袖一甩,從淩亂的攤位上拿起一件破舊、沾滿鮮血的披風搭在羽千夜的肩上。
肩膀突然變得不再冰涼,反而還有一絲薄薄暖意,羽千夜抓緊了披風,回頭望向雁夙零,有些不自在地道:“謝謝。”
她毫不在意滿是鮮血浸染的披風多麼肮髒與不吉,畢竟在妖魔頓生的戰亂年代,一件較為厚實的破舊披風已成奢侈。
羽千夜將披風緊緊裹住全身,發現披風的一處繡著一隻如火般騰飛的赤紅大雁。赤紅大雁是雁雲皇朝的標誌。想來這件披風的主人應該是我雁雲皇朝的將領之流吧。
我雁雲皇朝……她本非雁雲皇朝之子民,竟然會如此想,莫非又是本體在混淆著她的思想?不過,想著本體的善意,她也不排斥,反而還有一絲尊敬之意。
她再回神突見雁夙零漸漸偏離了自己,朝對麵的被熊熊大火付之一炬的店麵走去。
她沒有走過去,隻是冷眼望著他蹲下身子,在某一處似乎撿起什麼東西,仔細一瞧,是一塊銅牌。代表雁雲皇朝將士身份的身份牌。銅牌被大火燒得通紅、幾乎扭曲變形。他將銅牌捏在手中,又在其他各處角落搜索到幾塊。
她快步走了過去,卻沒有貼近雁夙零,而是在別處不時越過屍體默默搜尋。當她撿得滿滿的一串銅牌,摸著額頭的汗水回頭望來之時,剛好對上雁夙零瞧來的綠色眼睛。
此時的雁夙零那雙綠色眼睛中盛滿了悲戚之色,讓她不由一愣,她見過肅殺的雁夙零,卻沒有見過如此慈悲之心的雁夙零,恍如見到遠在古跡大陸等待自己回歸的善良、古板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