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老嬤嬤愣了好一會,一個圓臉小眼的嬤嬤先不耐的開口了:“哎喲,一個都要死的人了,竟然還裝起大尾巴,我告訴你你能怎麼樣?七小姐也得給‘洗兒’,哼,要怪就怪七小姐有了你這個生母,要是托生在正室太太的肚子裏,就是個魔星下凡也不會給‘洗兒’。”
“七小姐……在哪裏?”莫彩離將瞪大大的眼睛還是問著這一句,
“劉姨娘,就算你知道七小姐在哪裏!你又能怎麼樣?洗兒這件事情是老爺和夫人決定的,就連老太太都默許了,哎,胳膊擰不過大腿,你還是不要問了。”圓臉嬤嬤身邊是一個臉上帶著一個大大的紅印女人,她看著莫彩離憐惜的說著。
莫彩離靠在門框上,隻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這具破舊的身體不倒下去。她聽出了這個女人對她有些憐惜,而話裏話外有幾分規勸的意味,這個人也許是她唯一能救出女兒的希望。
想到這裏,有盡全身的力氣,一步一頓的來到那兩個嬤嬤的麵前,在她們防備的眼神下跪在了地上:“求……求你們,告訴我……我的孩子在哪裏!”
說完這句話後,莫彩離就拚命的在地上磕著頭。
那兩個嬤嬤相互對看一眼,最後那那個心存憐惜的嬤嬤說道:“罷了,我就全了你一片慈母的心,讓你去見七小姐最後一麵吧,七小姐現在在夫人的紫月院中,老爺也在哪裏,他們已經請了那個道士,正在準備儀式,給七小姐進行洗兒。”
紫月院?莫彩離茫然的站起來,那是在那裏?她回頭再要問的時候,那兩個嬤嬤已經跑出了很遠。莫彩離傷感的笑了起來,隨即明白了,在這奴隸時代,這些奴婢是多麼的低下,隻要主人一不高興就會身首異處,她們能告訴自己七小姐的所在,已經很不錯了。
現在隻能靠她自己了,一陣眩暈衝擊著她的大腦,晃了兩晃,要破了嘴唇,不讓自己倒下去,因為在倒下去,她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力氣站起來。
平穩了一會,她靜靜的想著:古代一切以東邊為尊,而長者一般是住在中間的院子裏,那麼正室夫人的院子一定就是在中跨院的東邊。左右看看,確定了方向,她艱難的一步一步走下去。
也許是她的運氣好,也許是上天被她的母愛所感動,走了一會真的被她看見了紫月院的大門。
“孩子,等著媽媽救你……”
紫月院之中,孫家夫人鄭氏溫婉的坐在一個男人的下首,一雙美目不停的羞澀的看向她上首的男人。男人長的有些單薄,相貌卻很周正,可能是常年在外奔跑的原因,臉上又有幾分剛毅,眼神如潭水一般深不見底,這就是孫家的長子,孫毅財。
孫毅財對妻子的美目流光,充耳不聞,他現在心裏正想著一件讓他氣憤的事情,他這一趟的買賣做的很不順利,還差點丟了性命,心情煩亂的回到了家裏,越想越不對,找了一個道長給他一算,才知道自己的家裏竟然出現了災星,怒氣難消之時,竟然又在夫人的口中知道了這個孩子的生母害死了他另一個孩子,要是平時,這些後院的事情,他不會過問,可是現在因為生意失意的怒火都爆發了。聽說了那個女人已經被打了板子活不成了,一腔的怒火隻好都出在了那個孩子的身上。
“哇,哇哇。”剛剛被抱上來的女嬰,像是知道周圍的人對她有著歹意,大聲的哭了起來。
哭聲引起了上位那對男女的主意,孫毅財眼睛看向那個在嬤嬤懷裏大哭的孩子,這個是和他有著血緣的嫡親女兒,可是他一點憐愛之心都沒有,想到生意的失敗,要喪命時的恐懼和狼狽,心裏更加的厭惡,代表薄幸的嘴唇輕輕的張開,冰冷的話流了出來:“看見我就哭,真是個災星。”
他身邊的夫人聽見,眼睛一轉裝作眼淚汪汪的說道:“老爺……奴家不知道這個孩子差點害死了你,哎,還想著這個怎麼都是老爺的骨血,就是奴家的孩子,給她好吃好穿的,卻不想,她在享福的時候,老爺卻在外邊受盡了磨難。奴家現在越想越不是滋味。”